“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途黯然道:“爸爸他已经再婚了,现在你们是一家人。就算以后你要结婚,要工作,要出国留学,要房子要车要嫁妆,要爸爸给你拿钱,我也不会反对不会说什么。将来他的财产,我也不会再要一分,更不会出来跟你争。你大可以放宽心。”
“等我走了。”他说,“国内的房子也可以给你们。”
“没有人会再提起那些不堪的事。你可以告诉所有人,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对恩爱的父母。”
“你多宽宏大量啊。”
她停住了脚,说:“别人都是没有心肝的,都在贪图你的好处。”
“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他说:“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没有对你负责任。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对你,但我没有想过玩弄你,或者作贱你。”
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低头。
他语气冷冰冰的:“我知道女孩的第一次很珍贵,但那对我也是第一次。我也一样在爱,我也一样付出了真心。难道我的真心和第一次,就比别人的更贱吗?我也同样失去了。你就当是我自己受不了诱惑,但又太懦弱吧。就当是我还你的,以后咱们就谁也不欠谁了。你要是不相信,走之前我会和爸爸写一份协议,声明放弃他的继承权。”
她不理会他的话,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追上去,抓住她胳膊,压低了声音:“太冷了,上车回家吧。”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你不应该回来,你只会害人。你不要再碰我。”
她回头,目光厌恶地看着他握住他胳膊的手:“把你的手拿开。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就告诉许叔叔说你□□我。”
他眼神有些受伤:“你为什么总是忽冷忽热的呢?”
她神情冷酷,嘴唇清晰吐出两个字:“放手。”
“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高兴呢?”
他语气很茫然无助:“我是真心实意想同你和好。咱们之间不能好好相处吗?”
她警告道:“你再碰一下我的手,我就报警了。”
她的表情充满了恨意。她从来没有用过这样仇恨的眼神看他,哪怕是当初两人分手的时候也没有。
“我说的每句话,你都不喜欢,翻脸就生气。那你到底想听什么呢?想听我爱你,你想听这个吗?我回来也不好,我要走也不好,你想要我怎么样呢?要我抱你,吻你,跟你上床,你想这样是吗?你想要这样,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酒店开个房间。何必要打哑谜,猜来猜去呢?”
她挣开手,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他脸上瞬间腾起了五根红通通的手指印。
他不但没怒,反而一下子气笑了,抓着她的手质问道:“你们关系出了问题,为什么要怪到我的头上?你为什么不问你自己?我没有求着你对我好,没有求着你照顾我,是你自己上赶着。你的欲望写在眼睛里,你没有发现吗?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是你主动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我没有上赶着找你。他跟你分手也是你活该。你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你就是朝三暮四,反复无常。你敢承认你没有那样的想法吗?”
她简直气的发了狂,头脑里轰隆隆的,像是过火车一样,思维瞬间一片空白。她怒极了反而说不出话,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的,手和脚都耙软了,几乎要站不稳,然后身体剧烈地哆嗦,牙关也咯噔咯噔地直颤抖,脸色则是失去血色一样惨白恐怖。
有种近乎被推入了深渊的绝望。
她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哪,辨不清方向,感觉眼前出现了很多黑麻麻的点子,一会又色彩斑斓的,像是很多蝴蝶飞来飞去。耳朵里嗡嗡嗡嗡的。她牙齿一直在发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并未察觉到她的情绪,只是发现她有点呆呆的,居然不反驳自己。他扶着她的胳膊,发现她身体变得软绵绵的。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极度愤怒导致的生理反应,只当她是认了输。
他愣了一会,决定搀扶她回车上去。
她四肢发软,几乎要靠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她向前匍匐,摔倒在地。
他没想到,居然会把她气晕了。
他吓坏了,连忙扶她。她还能动,自己撑着地要爬起来。他赶紧将她抱起来。
他将她抱上车,一手扶着她,一手探了探她呼吸,又到胸前探了探心跳。感觉她呼吸平稳,心跳正常,脸上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松了口气。
“你是有低血糖吗?还是有高血压、心脏病什么的。”
他声音极是心虚,紧张地用手抚摸她的头发,观察她的表情和反应:“要去医院吗?”
她闭着眼,胸膛起伏,不想说话。
许途没听过她有什么病。她一向很健康。年纪轻轻的,高血压应该也不至于,看着也不大像。他只能轻轻地用手,帮她揉搓手掌,按抚着心脏的位置,小声说:“你自己先要吵架的,至于把自己气成这样么。”
她软绵绵靠在座椅上,他紧握着她的手,头低下去,眼睛注视着她。
“别生气了。”
他低声安慰她:“你自己说话不也很难听么?只许你说别人,不许别人说你。”
他伸手去,抚摸她柔嫩的脸颊。
他见她一言不发,牙齿还在咯噔咯噔直打颤,不理他,心里觉得失落又懊恼。他深深地埋下头,脸贴到她的脸上,先是用带着碎发的额头去蹭她的额头,试图让她给自己一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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