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冬月,东北就彻底进入了天寒地冻的模式,晚上都能到达零下二十五六度,真正泼水成冰的温度。
今晚天上无月,又格外的冷。
西郊,原本叫做西井村,是个地地道道的自然村,不过随着城市扩张,大片耕地被征用,没了地的西井村也不能叫村了,而是改为了西郊,成为了城市和农村中间的城乡结合部,但其实和真正的市区还有一段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些零星的耕地。
晚上七点多钟,夜色漆黑,冻的人手不都伸不出来,一辆出租车沿着坑坑洼洼的砂石路行驶进了北郊那低矮杂乱的平房区。
付好了车钱,那位上有点上了年纪的出租车司机欲言又止,捏着钱回过头,穿着貂皮大衣的焦小娇已经下了车。
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来回走了两趟,焦小娇最终在一间孤零零的低矮平房前停下脚步,看了看蒙在窗外的铁皮上写的那个歪歪扭扭的“佛”字,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这是焦小娇去庙里烧香一位“好心”的居士给她介绍的地方。
“砰砰砰”
她抬手敲响了面前锈迹斑驳的大门。
不多时,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滚滚热气扑在焦小娇那张的妩媚的脸上。
开门的人竟然是个剃着光头身穿青色禅衣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女施主,活佛在屋里等您多时了。”
这小和尚看着眉清目秀,可一张口就称活佛,着实吓人,而且他低头行礼的时候脸上止不住的窃喜。
“哦,好好好,那那那小师傅你带我去吧。”
焦小娇双眼放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看到焦小娇急切的样子,小和尚更是止不住喜悦,不过还是一板一眼的卖力表演着。
“女施主,稍安勿躁,小僧这就带您去,请随我来···”
焦小娇跟着那小和尚穿过黑暗狭窄的走廊进到了房子的中屋,刚一开门烟气缭绕,满屋子都是劣质线香燃烧发出的刺鼻气味,一铺土炕上坐着八位穿着黄色僧袍露着膀子的大汉。
这些大汉全都闭着眼双手合十哼哼呀呀的念经,身边摆满了批发市场买来的那种金光闪闪的莲花灯。
“女施主,这八位就是活佛坐下的八大金刚·····”
“哦···”
看着炕上这几位摇头晃脑满脸横肉的家伙,焦小娇愣是没看出一点佛像来,倒是像曾经和自己没少打交道的混子。
“女施主,活佛在里屋等您,跟我来吧。”
一听见活佛二字焦小娇顿时打消了心中顾虑,跟着小和尚进了逼仄的里屋。
里屋的门刚关上,那八大金刚就睁开了眼,兴奋的凑在了一起。
“卧槽,今天来了个极品!”
两米宽的里屋贴满了金箔纸绘制的佛像,也有一铺小炕,炕上摆着个劣质的莲花法坐,法坐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唐僧同款袈裟的大和尚,那大和尚胖的下巴都迭了叁层,往那一坐跟座肉山似的,不过他那大耳厚唇,浓眉秃头,倒是真有那么点宝相庄严的意思。
听见有人来大和尚也不睁眼,嘟嘟囔囔的念着不知名的经文,手里撵着两块五一串的佛珠。
“女施主,活佛不捉金银,但看病之前得先压堂,不然活佛可是会流泪的···”
小和尚抬手比划向了身旁的法台,两盏莲花灯之间放了个空着的钵于。
“哦哦哦,知道知道。”
焦小娇忙不迭的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进了钵于中。
看着那被扎带捆着还未开封的钞票,一直演出合格的小和尚都倒吸了口凉气。
“女施主,活佛此时正神游太虚,你与我来参拜,若是心诚活佛必有感念,若不心诚,活佛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焦小娇咣当就跪在了蒲团上,二话不说就扣起了头。
趁焦小娇磕头的功夫“神游太虚”的活佛搭开眼皮,先是瞄了眼钵于,身上的肥肉突的一颤,知道这次是吊上大鱼了,转头又一看焦小娇,呼吸差点都停止了,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落到了自己手里,活佛激动的都忘了闭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焦小娇,无论一旁的小和尚怎么给他打信号都白搭,直到焦小娇抬头正和他对视。
“活佛?!您回来了!?”
焦小娇欣喜异常,一双千娇百媚的杏眼一挑。
活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帮了,其实中间还有一大段流程要走,不过他等不及了,看着焦小娇微微颔首,一张口,声音低沉有点自带回音的意思。
“本座刚才正神游天庭,与那太上老君论这佛道之争,正到激烈处,心头传来一股愿力,知道是有缘人前来,干脆让了那太上老君一次赶了回来。”
他这一套套跟玄幻小说似的,焦小娇还真不会接了,嗫喏了半天才跪着说。
“是弟子不懂事,耽误了活佛的大事,还请活佛不要怪罪。”
看着焦小娇那虔诚无比的模样,活佛简直要忍不住狂笑起来,又漂亮又有钱,一会自己忽悠上了她,再让自己的八大金刚轮一圈,摄像头那么一录,不给她玩到倾家荡产是肯定不能罢休的,反正这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关键是还真有人一边任他们玩弄一边还心甘情愿的掏钱。
“无妨,女施主为何而来,请讲吧。”
听到活佛问话,焦小娇猛的抬头,那对勾人心魄的媚眼里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
“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