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白骨围着“梁墩墩”打量几圈,声音沙哑刺耳,仿佛声带是骨头做的,他指指梁星剑的卧室,“去,杀了他。”
“梁墩墩”点点头,转身,抬起的腿又放下,再抬起又放下,身体似乎不受控制。
短短几米距离,她走了足足好几分钟,等手碰到通往屋内的门要拉开的瞬间,身体忽然开始剧烈摇晃。
白骨跟上来,柔声催促道:“听话,去杀了他,想一想白天的愤怒,他背叛了你。”
这话像带了某种力量,一个“梁墩墩”战胜了梁墩墩,推开门,直直走向梁星剑卧室,但也就在这时,空洞的黑瞬间散去,重新变的清澈。
梁墩墩跑了出来。
白骨惊讶了:“咦,这么强烈的自我意识?”
梁墩墩害怕极了。
比拿着菜刀的疯子还要害怕,她本来就怕黑。
可屋里睡的,是弟弟的亲孙子,不能躲。
梁墩墩握紧拳头:“你是床单怪吗?”
“床单怪?”白骨转个圈,蓝白色床单随风飘起,他诧异道,“难道这不是长袍?”
梁墩墩忽然就不那么害怕了,故事里妖怪都是青面獠牙见人就吃的,眼前的这个妖怪有点傻,她眨眨眼:“是长袍,妖怪叔叔,你穿上真好看,一定有很多女妖怪喜欢。”
“妖怪叔叔?差点忘了你的年龄。”白骨发出沙哑低笑,“你叫梁墩墩是吧。”
梁墩墩大惊失色,连连否认:“我不是!我不叫梁墩墩。”
妖怪如果知道小孩子的名字,会趁睡着的时候勾魂!
白骨哈哈大笑,没再问,宛如打量什么宝贝般深深看了梁墩墩好几眼,转身跳出小院,像武侠电影里飞檐走壁般,蹦到树梢,转眼不知道去了哪里。
高档社区,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
此刻凌晨两点多,值班保安按照固定路径巡逻完毕,长长打了个哈欠。
其实也就走个过场,现在社会治安不比以前,好的很,再说小区里到处是都是监控红外报警啥的,小偷才不来这里呢。
凌晨的小区空空荡荡,再晚归的也该回来了。
一名保安放心掏出香烟,递给同事一根。
没有居民,可以安心抽根烟休息会。
同事掏出火,刚凑过去,一股呼啸风声从头顶掠过,火苗变成了生日蜡烛,灭了。
两人同时惊讶抬头。
一片蓝白色的.......不知道啥东西,宛如神话里的魔毯飞过树梢,飞向远方。
保安嘴里的香烟掉在地上:“那是啥?床单?”
“好像是。”同事保持抬头的姿势,“怎么飞过去的?没有风呀,难道有人放风筝?”
这个猜测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恐惧的小人,床单下面,好像有个人........
清晨曙光洒下,梁墩墩爬起来,揉揉眼,昨晚她做了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梦,院子里来了个床单怪,没有眼睛,没有嘴巴,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家里就俩人。
梁墩墩下意识想找梁星剑,跑到卧室门口又停下。
不能说,会吓坏大人孙子的。
也不能告诉弟弟。
梁墩墩不敢在屋里待了,飞快穿上衣服跑向院子。
不出所料,小伙伴们已经到了,蹲在隔壁院子的前面,低头激烈讨论着什么,听到门响,李妮妮兴奋抬起头:“墩墩,快来,我们发现了个西。”
梁墩墩蔫蔫走过去:“什么东西,蚯蚓吗?”
随着几天的接触,梁墩墩发现自己和小伙伴感兴趣的点经常不一样,比如草丛里的蚂蚱,树上的毛毛虫,都会让李妮妮他们兴奋的乱蹦乱叫。
几人蹲着的地上,有个大洞。
梁墩墩打量片刻:“你们刚挖的?今天要玩挖坑游戏吗?”
“不是我们挖的,早上过来就有了。”池子明兴奋跳进坑里又爬出来,比划道,“比我还粗,肯定是什么动物的洞,梁墩墩,你知道吗?”
梁墩墩不止足球踢的好,还认识各种昆虫,鸟儿,见过野兔等野生动物。
梁墩墩蹲下抓了把泥土,泥土带着新鲜的味道,迟疑道:“好像是獾,但獾怕人,怎么会在这里挖洞?”
不止獾了,所有动物的洞穴几乎都远离人类。
几人也想起这个道理。
李妮妮遗憾叹口气:“要是刘英光在好了,他什么都懂,肯定知道洞怎么来的。”
听到刘英光,梁墩墩忍不住想起自己离婚女人的身份,情绪顿时低落。
李妮妮立刻察觉:“墩墩,怎么了?”
平常早上的墩墩元气满满,今天像泄了气的皮球。
梁墩墩本来不想说,但她不会说谎又心软,没一会被李妮妮缠的投降,老老实实坦白。
男生们惊呆了。
未婚夫有了别的女朋友?
这种事他们毫无经验,不知道怎么安慰。
还好有李妮妮。
“好事呀,包办婚姻本来很少有幸福的。”李妮妮扶住梁墩墩肩膀,淡定道,“墩墩,你应该庆幸,我妈妈说过,结束失恋最好的办法,是赶紧开始新恋情。”
梁墩墩摇摇头,不怎么认同这个观点,也不想。
但只有她不认同。
男生们看向梁墩墩的眼神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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