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大惊失色,心道好你个三师姐,说好了一人一样看家回礼的,结果你竟然偷偷做了这等手脚,你是想卷死大家吗?
然后便听二师兄赧然道:“其实我也多放了三倍的量。”
四师姐:“……我也。”
六师兄对比了一下自己入楼时的待遇,难免有些心酸,但依然小声道:“我、我也。”
密山上,大家互相甩眼神再冷哼一声,突然觉得这一波里,自己用尽了小心思却没有占到上风,不免对彼此都有些不满,各自甩袖而去。
剑舟破开云层,被厚重云层遮挡住的阳光倾泻下来,耿惊花惬意闭眼,十分没形象地抖着腿,旋即抖动幅度越来越小,好似已经睡着。
傅时画单手托腮,坐在宽敞剑舟的一侧,看似在漫不经心的发呆,身上却自然而然有了剑意悄然溢出。
虞绒绒眼睛发亮地盯着他,从他的剑意里感受到了什么,轻轻闭眼,开始一道一道地报出这些剑意的剑招。
傅时画不置可否,只不断变换着剑意,好似在与虞绒绒无声交手——当然,比起交手,更像是他在单方面在给她喂招。
耿惊花似有所觉,轻轻掀起一只眼皮,感受着身后的动静,想起了一些已经过去很久了的往事,脸上十分难得地有了一丝笑意。
御素阁边向西是隶属于大崖王朝的烟波府,虞绒绒第一次出入仙域,看风景看得很是认真。如此俯瞰,其实只得大概,但也足以让她眉梢眼尾都染上欣喜。
入夜后日头再起,循环往复三五次,出了烟波府再向西北而去,遥遥可见江川,沿着江川而上,视线中的绿意越来越少,剑舟之下也只剩下了连绵黄色山脉。
一道清叱在半空响起,硬生生截住了粉色剑舟前行的路:“此乃高梧域,来者何人?”
第39章
停在剑舟前的三道身影身穿黑黄双色的道服,显然是浮玉山的弟子。三人以尖锥阵型排开,为首一人显然已经有了合道期修为,身上剑气极浓,如此挡路之时,气势更凶。
“可有高梧域通行许可?”对方冷声道。
虞绒绒十分茫然地看向傅时画,傅时画十分无辜地看向耿惊花。
破烂衣衫刚刚睡醒的小老头从粉色剑舟上探出半个身子,向着对方咧嘴一笑:“你们有所不知,我和你们浮玉山的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很熟,我且报个名号,你去转告一声。”
握剑的三位少女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不信,目光再十分犹豫地落在了耿惊花身上。
粉色的剑舟精致华美,破烂衣服的小老头笑得十分卖力,在这样的粉色映衬下,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和违和。
“那你现在传音,只要我听到任意一位长老的声音,我就放行。”其中一人开口道。
耿惊花神色微僵,半晌才道:“都好多年不见了,早年留下的联系方式早就不好用了,传音怕是不容易。”
为首的少女冷笑一声:“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我浮玉山进行空域管制都已经三年之久了,倘若你与我山长老掌门有旧,怎么可能不知此事?”
三人成阵,眼中的警惕达到了最高,手中显然已经扣住了求援的信号符,再弹剑怒道:“下剑舟!”
半个时辰后,一声铁链与铁栏杆的脆响响彻了狭小的空间,三人面面相觑地站在冰冷的牢房里。
牢房很冷。
十二月西北的天,风刮如刀割,此处虽然是室内,却依然有浓重的风沙味,墙壁几乎要干燥到裂开缝隙,上面还挂着一只早已干瘪成空皮尸体的壁虎。
三人身上所有的乾坤袋与灵宝都被搜刮干净,二狗也在一片惊恐中,被不由分说地抓走了,就连虞绒绒没有任何一丝灵气波动的漂亮宝石发饰都没有剩下,虞绒绒沉默了许久,终于道:“这真的是浮玉山吗?真的不是……”
不是什么他们路遇山贼打劫吗?
耿惊花脸上有些尴尬,但好像只要脸皮足够厚,也没有那么特别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道:“天有不测风云,路有不测劫匪……哦不,弟子。不管如何,总归我们现在已经在浮玉山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你们都看清浮玉山模样了吗?”
虞绒绒心道看清才有鬼了,他们三个可是被套了阻绝神识的黑麻袋,然后被抓进来的!
耿惊花继续道:“既然看清了,那便不要迟疑,来,我们动动手指,越狱吧。”
他声音才落,牢房门口就传来一声嗤笑:“越狱?这可是浮玉山谷的万无大牢,交代不清楚自己的来路去处,休想走出这里!我倒要看看,是你能越出去,还是我大牢厉害。”
随着这道声音,门口又传来了几道锁链绕锁的声音,显然对方在门锁上迅速又加了好几道大锁链,最后满意地拍了拍看起来已经不能更牢靠了的大锁,粗声粗气地说了声“都给我老实点”,脚步声这才远去。
虞绒绒:“……”
她欲言又止,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七师伯在开口的时候,不会先看看门口有没有人吗?”
耿惊花深觉丢人,吹胡子瞪眼道:“我怎么看?我的眼睛又不会长去牢房外边。”
虞绒绒沉默片刻:“我的眼睛也没法长去黑麻袋外面啊。”
耿惊花一噎,终于还是悻悻然道:“我也不想的,这不是太久不出门了,不够娴熟了吗?你们是不是嫌弃老头子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