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正跟着寝室的同学抢着选修,手机响了起来,萧鸢看都没看按了静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抢不到就只能去混边缘课马哲,思想政治啥的了。
尉映盯着一直没有人接的通话界面,等到超时自动挂掉,又拨了过去,还是没有人接,嘴角紧紧抿着不太高兴,转头开车去了南大。
萧鸢只抢到了一节她想要的,小小的郁闷了一下,拿起手机看到未接来电“尉映”二字,轻皱了眉头,“啧”,也没有回电扣下手机就去洗漱了。
“萧鸢你的电话响了,一直在响。”
“麻烦你帮我递过来。”谁啊这么锲而不舍的。
她从门缝接过电话又看到“尉映”二字,觉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过年都不拜年的关系追命连环call,不是出人命了吧。
“喂!”
“是我。”
“我知道。有事?”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人接。”
额,你这是质问还是委屈上了?我为什么要接?
“没听到。”
“你什么时候回家?”
家?呵,自从你俩住进来,那从来就不是我的家了。
“有事?”
“没事,只是好久不见,问一下。”那头犹豫一番又继续道“我要去海市了,常驻,以后见得就少了。”
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她声音都不觉雀跃了几分,“那真不错,你现在可是萧牧盛的肱股之臣了,好好干,前途无量。”
那边传来一阵闷笑声,笑声过后又应了一声“嗯!”
“没事我挂了。”
“你在洗澡?”
“为什么不是洗脸?”萧鸢顺手将身后的花洒关掉。
对方深吸一口气“能听得出来的。”
“你到底什么事啊?”她有点不耐烦了,还等着洗澡呢。
“你洗完了下楼一趟,家里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东西?不要了你带回去吧。”
“送都送来了。”
“那你放门卫吧。”
“别了,还是下来拿吧,我怕丢了。”
真的好固执啊!“丢就丢了!”再没听对方啰嗦,她果断挂了电话,按了静音。
等洗完之后,翻开手机看到一个未接,两条信息。
“东西放门卫了,记得来拿。”
后面又跟了一条“不日我将去海市,长时间未必能回来了 ,有空一起吃个饭。”
她想了想只回了一句“有时间再说吧。”
大一下学期结束,这次萧鸢自己一个人去了德国,从都柏林一直到科赫姆,一路上她碰到了不少新鲜的人事,有人过来攀谈她便用一口流利的德语与之交流,对方还惊讶她的口语如此标准,每每听到别人夸奖她口语标准她都有一点小骄傲,可还行?
在科赫姆的时候,这疏落的小镇景色宜人,最是骑行的好地方,可是说来惭愧,她的运动细胞实在不太发达,至今还不会骑车,驾照也没考过。
看着宽阔的马路,也没有多少行人,便下定决心借了民宿的单车,这回一定要把单车学会!都说单车好简单,但是她觉得比纠正法语发音还难。
跨上单车想要双脚踩踏板的时候,整个车子就歪歪扭扭不受控制,只能一脚踩在踏板上一脚在地下不时的蹬着,就是不敢将双脚全放在踏板上。
只要骑上去就好了。可是知道是这一回事,蹬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瞪了一下午了,这么蹬到天黑也学不会,她狠了狠心,给自己鼓劲儿,“能行!”挑了个偏僻的乡道,她双脚终于蹬上脚踏板,踩了没几圈,车把手就像活了 一般扭啊扭啊扭的,直接冲下了乡道下坡。
“啊啊啊啊啊!快让开!”
一阵嚎叫也挽救不了车子失控的结局,最后直接冲进了前方的湖里面,还好湖边滩浅,刚趴进去就被人拎了起来,就像猫咪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她两手瘫垂着被人拎着后衣领子拽了出来,
被拎起来的她浑身湿漉漉的,沾了一身泥沙,脸上头上身上狼狈的滴着泥汤,她佝偻着背,双手摊着下垂像个僵尸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任泥汤流尽。
“你没事吧?”
一句清朗的关切声,她半张着嘴,“噗,噗”的吐着留到嘴里的泥汤。
“还好?”
面前的人继续追问着,她抬起头来看向问候她的人,半张着嘴,想说话,但是嘴里一嘴的泥沙,只能“噗,噗”继续吐着像个河蚌?
一时寂静后传来一阵隐忍的笑意,对方伸手递过一张面巾,虽然眼前略微模糊不清,睫毛都在滴水,但是还是能看到这是一双修长干净的手,车子冲下来的时候看到对方在作画,可这双手上却没有沾染一丝颜料。
萧鸢接过面巾道了声谢谢,又挪了一块没有浑水的一边就着湖水洗了洗脸,用面巾擦净之后,又回到了跌落那处,见车子已经被拉了出来。
也终于看清眼前是一位长着亚洲面孔的俊朗男子,她不确定是哪个国家的,便用德语问了一番,原来对方也是中国人。
看着他原本干净整洁的衬衫泥点斑斑,裤脚也染了泥水,她很是过意不去。
“真对不起,我这新手上路没把握好方向,连累了你。”
对方闷闷笑着,“没事,这也算是一个奇遇吧,又有几个人能有这番经历呢。”
看着被撞进湖里已经飘得很远的画板,她愈加感到抱歉“这画是铁定赔不了,我赔你画板吧,还有这身衣服,真是太对不起了。”
“没事,这都是小事,你人没事就好,快回去洗洗吧,小心着凉。”对方清朗柔和嗓音让她羞囧难当,这还是头一次如此狼狈,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袭来,她终于不再客气,点着脑袋“嗯嗯嗯,那我就先走了。”说着便推着泥车上了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