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感情甚笃,晓归身体与凡人无异,谢长渊即使蛇性难抑,夜夜梦回之际,也隐忍着格外温存。
晓归既期盼着三年快一些到,自己可以回到原身,又不想三年那么快到来,毕竟这样温柔的谢长渊也让人心动不已。
风霜雨雪,春夏秋冬,他们住过皇宫大内,也曾露宿荒野山洞,平定疫患,帮扶穷苦,牵线鸳鸯,同见塞外落日,共赏江南雨景色,骑骏马奔腾草原,乘法器遨游云海。
可惜,只有三年。
三年中的最后一月,晓归和谢长渊回到了归阳的宅子里。
他们再次去品尝了街市边的小吃,弄花读书,喝酒赏月。
这一次,晓归五感恢复,人世间的烟火气染上全身,即便是傀儡之身,整个人瞧着就变得灵动非常,比在瀛洲之时,更见人气。
但时间终有尽时。
今日便是三年的最后一天。
晓归昨夜喝了不少酒,醒来的时候谢长渊支着头躺在她身侧,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苦楚。
像是一夜未睡。
晓归坐起来,伸手抚过他的嘴角:“你忘了?你笑起来最好看。”
谢长渊勉强笑了笑,将晓归揉进怀里,声音几乎只剩下气息:“我给你准备了早点,今日想穿什么衣裙?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碧丝织锦罗裙吗?”
晓归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长渊替她穿上衣衫,晓归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瞧着和平常无异,清爽可人。
晓归坐在桌前,看着面前摆了一整桌的餐点,啼笑皆非:“这么多,你是想我今日陪你吃一天的早饭吗?”
谢长渊坐在晓归身边,眼睛没从晓归脸上移开半刻:“挑你喜欢的吃。”
晓归拾起筷子,这满桌都是她爱吃的,玉箸在空中悬了半天复又放下:“长渊。”
“嗯?”
“我今日没什么胃口,我们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吧。”
***
谢长渊和晓归在街市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喧闹的人群中,晓归拉起他的手,恍若周边无人。
天公不作美,好端端艳阳高照的天气,到了午后,竟然阴沉起来。
太阳藏身到乌云之中,天空像是一滩灰暗的死水。
不过两人都没有提回去,仍在街上缓步走着。
绵绵细雨,像无数的针脚落下在大地上,谢长渊捏了一个避水诀,将晓归与他笼罩其中,二人靠的很近。
晓归寻了一个街边的茶摊,点了一壶茶,与谢长渊坐下。
谢长渊的眸子里藏着极深的情绪,晓归不是看不懂。
她抬起手,从衣领中取出那片护心鳞:“我……离开后,这护心麟你收着。”
手掌中被面前人强硬地塞进那片鳞片,还留着晓归身上的体温。
谢长渊蜷缩起手掌,握紧了那鳞片上的温度。
他皱着眉抬起头,眸中泛上星星点点的光亮。
晓归心上酸痛,逼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神。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茶摊遮雨的棚子上。
路边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哭声:“娘,娘,呜呜呜,你在哪里……”
晓归寻声望去,一个粉粉嫩嫩的瓷娃娃淋着雨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晓归询问地看了一眼谢长渊。
谢长渊点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伞:“是个普通凡人。”
晓归接过谢长渊的伞,走到小姑娘身前:“你叫什么名字?你找不到你娘亲了吗?”
小姑娘抽泣着说:“我……我叫小年,娘亲给我去买麦芽糖……我找不到她了……”
晓归发愁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谢长渊走过来,撩起衣摆蹲下:“我们带你去找你娘,好不好?”
小姑娘看到谢长渊的面容,愣了一瞬:“大哥哥……你是神仙吗……你长得真好看……”
晓归悄悄问谢长渊:“你不是一般施加幻术的么,怎么人小姑娘能看到你的容貌?”
谢长渊施术将浑身湿漉漉的小年弄得干净清爽:“有些孩子心中纯真明净,是可以直接破除幻术的。”
谢长渊将小年抱上身,小年停下了哭泣,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四周。
这个孩子这么一闹,本来生离死别的场景倒变得轻松不少。
有谢长渊在,找孩子娘亲一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是费了些时间罢了。
将孩子交还给妇人后,小年眉眼弯弯地朝着晓归和谢长渊挥了挥手:“哥哥姐姐再见。”
“这个孩子似有修仙的天赋。”
晓归对懂礼貌的小孩并不抗拒:“挺好,若她修仙,以后说不定还能再见到。”
二人相视一笑,回到茶摊坐着,晓归给谢长渊讲起了自己上辈子小时候的事情。
到了晚上,庭飞花和粉小白到访。
庭飞花在家族的供养下,已步入化神期,如今成为了妖族的一员顶尖战力。
粉小白虽然修为不高,却是狐族一等一的美人,楚楚可怜,美而不自知。
“你们怎么来了?”晓归并没有提前听说他们会来。
谢长渊走到晓归身侧:“是我让他们来的。你之前不是说过,想与他们一同放烟花么?”
晓归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过去三年的除夕,都是和谢长渊在寻找定天石的旅途中过的,说起来也好久没见到庭飞花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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