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湿漉漉的杏眼,走到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身前,把他连拖带拽,拽进了一个草丛里,还施了一个障眼法。
巧得很,他们和谢长渊晓归躲在了隔壁的草丛里。
粉小白没发现谢长渊和晓归,但晓归却看的真切,那个男子与渺广真的是有□□分相像,清俊贵气。
不过片刻,远处一队人马扬尘追来,看到停在小道上的马匹和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领头人一声令下:“给我搜,人肯定就在附近。”
粉小白的障眼法只能挡住凡人的视觉,可这群人都是直接拿刀剑往草丛里扎。
谢长渊将晓归护在身下,晓归安静地伏在他的胸口,她的嗅觉在这梦境之中也恢复了,她能闻到从谢长渊身上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
她满足地深吸一口气,看来她进入梦境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也变得很好,不会轻易萎靡。
那群人的剑锋连他俩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可一边的粉小白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那群人的刀剑直接戳进了她所在的草丛中,她只得带着归阳帝在草丛中艰难躲避。
晓归悄悄问谢长渊能不能帮他们一把,谢长渊摇了摇头:“除非迫不得已,不能干扰除了粉小白之外的人事,不然会影响整个梦境的走势,到时候不仅是粉小白,就连我们也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晓归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粉小白虽是险险地避开了刀剑,自己的衣衫却被划开,刚刚化形的妖兽,身上的衣服也是身体的一部分,衣衫破损,自己也会伤了元气。
粉小白硬是忍着一声不吭,她没什么妖力,施一个障眼法已是极限。
搜查的一群人什么都没搜出来,没有办法,只好留了两个人继续在这一片搜索,其余的人则是回去复命。
粉小白面对两个普通凡人,要是再支棱不起来,就是丢妖的面子了,不过她还是等到了夜色昏沉,绕到两人身后,给了他们两手刀。
粉小白费劲地把草丛中的归阳帝拖出来,一路拖到了她自己的狐狸洞里。
她虽是半妖,却一直生活在树林中,没有接触过凡人,她的母亲临死之前告诉她,千万不要轻易地接触凡人,尤其是凡间的男人。
她就听话地在树林中待了几十年,可是她也会感觉到孤独,和她作伴的始终只有这片树林中灵智未开的一些小动物。
不知是不是母亲当年留下的阵法失去了作用,今日竟然有凡人接二连三地闯了进来,她将男子放到床铺上,双手合十,自言自语到:“母亲,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女儿如果不救他,他就要死在这里了,我发誓等他好了,女儿就把他丢出树林,再也不见他。”
躲在边上的晓归叹了口气,她要是知道自己以后会经历那样的痛苦折磨,还会救这个人吗?
归阳帝身上中了三箭,粉小白拔了箭之后,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医治,只好按照以前母亲给她疗伤的方式,轻轻舔舐着男子的伤口,虽然精怪的唾液或许是有一点止血作用,但这样的办法终是治标不治本。
当晚,归阳帝就发了烧。
粉小白摸着床铺上男子,发现他身上滚烫,她不明白发烧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样不太好,想给他降温。
于是她打了一桶水,用自己微薄的妖力将水尽量弄得凉快一点,再帮床上的男子擦拭身体。
这一段日子过得倒是很快,梦境像是按下了三倍速,粉小白一边耐心照顾着这个男子,一边期待他醒来,能跟她说几句话,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她可是把自己的床都让给了这个人啊。
在动物眼中,没有比把自己的窝给别人住更好的表示友好方式了。
终于,在一天晚上,粉小白给归阳帝擦身子的时候,归阳帝睁开了眼睛。
可是归阳帝的眼神算不上友好。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衫,警惕地说:“你是谁,孤在哪儿?”
粉小白眨了眨水盈盈的眼睛:“这是我的窝,你好,我叫粉小白。”
归阳帝才发现粉小白的头上有一对粉嫩的耳朵,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摇晃。
“你是妖?”归阳帝惊讶地说,他之前从未见过妖,面前的女子纯真又带着不自知的媚态,眼睛水波荡漾,眉目含春,淡色的小嘴微微嘟着,像是在责怪他的态度不好。
“我不是妖,我是半妖。”粉小白老实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归阳帝不知半妖为何物,他一时不慎,被敌国奸细追杀至此,难道是面前的这个女子救了他?
他细细瞧着粉小白,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自觉软下了语气:“我叫渺封卿,是你救了我吗?”
粉小白点点头:“那天我看到你在被一群人追杀,又中了箭,就救了你,你的名字好复杂,我能叫你卿卿吗?”
渺封卿从出生之后,众人对他均是毕恭毕敬,除了自己的妻子偶尔会叫自己一声卿哥哥之外,没有人敢随意叫他的名字。
不过,看在她救了自己,还如此美丽的份上,他点了点头:“可以。”
粉小白好不容易等到了他醒过来,想起来正事:“我……我能问问你,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渺封卿诧异:“你没出去过吗?”
粉小白摇了摇头:“没有,自从娘亲死后,我就再没和别人说过话,我救了你,你能不能陪我几天,陪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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