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要我帮忙是吧?我明白了。聂姑娘,回头记得请我吃饭,要能吃的那种。”
玩归玩闹归闹,小桃红到底是只靠谱的猫。
尽管刚被黎幽从梦中摇醒,他还是迅速厘清现状,撑着惺忪的睡眼加入了战局。
众人(妖)都不是磨蹭拖沓的脾气,很快各就各位,依计运使阵法,将五行灵力注入其中。
然而,就在此时——
“湘儿?”
从他们身后,传来了苏无涯混合着错愕、惊喜与责备的声音。
比起他的呼唤本身,这声呼唤中竟然还含有“责备”这一点,更令聂昭感到惊讶。
“湘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与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在一起?”
苏无涯按捺住面上喜色,板起一张冷冰冰的严师脸,习惯性地训斥道,“眼下门派遇袭,你若再行为不检,定然难逃罪责。快到为师这边来——”
“你别过来!!”
洛湘正全神贯注凝聚灵力,经不得半点打扰,情急之下反手一推,不偏不倚正中苏无涯胸口。
“呃?!”
苏无涯深知洛湘人小力微,对她毫无防备,却没想到“借”给她灵力的,是凡间人人闻之色变的魔头抱香君。
昔日小徒弟的一巴掌,对他来说只是“小拳拳捶你胸口”,根本用不着费心躲避。
而现在的洛湘,一巴掌能隔着山打倒三头牛。
“!!!”
苏无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整个人当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只听“乒呤哐啷”一阵乱响,他接连撞翻了两棵柏树、三面神幡、四座石灯笼,以及五个逃命的碧虚湖弟子,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剑刺入地面阻住去势,避免了面朝下着地、前列腺刹车的窘境。
“湘儿,你这是——”
苏无涯被小徒弟一巴掌扇飞,惊怒交加,正要发作,却只听背后破空声响,被撞飞的程仙官拖着残躯赶来,也没与他认个难兄难弟,劈手就是一团火球。
“苏长老,你们碧虚湖反了天了!阿湘分明就在你手上,你百般阻挠不说,竟还与蛇妖勾结,意图谋害本仙官!”
苏无涯百口莫辩,一张高冷男神脸涨得通红:“我没有!这伙人不是碧虚湖……”
程仙官被撞了个半身不遂,表情狰狞如恶鬼:“我都被撞成这样了,这等拙劣谎言,你以为我会信吗?”
说话间两人你来我往,又将洛湘撇在一边,开始了“为梦中五百万大打出手”的较量。
他们分明已是强弩之末,连站着都勉强,但身为虐恋文深情男主,怎么能在女主面前退缩?
当然是要血战到底!
一时间,只见火光与剑光交错,血水与汗水齐飞,两头乱发在暴风中飘扬,光污染特效遍地开花,将本就残破不堪的春晖峰砸了个稀烂。
场面十分激烈,但洛湘却无动于衷,满脸都写着:
你们寄吧谁啊.jpg
说来好笑,这两个男人都没有意识到,洛湘从未答应要原谅他们、与他们重修旧好。
而且重逢至今,他们也从未向洛湘道歉。
当然,他们道歉与否,此刻的洛湘也不太关心了。
“仙官姐姐,我准备好了!”
她这一世还不到十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少女春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很有些“你若无心我便休”的豁达。
在她眼中,比起漠视她受刑的师父,还是帮助她脱困的聂昭比较要紧。
“好!”
聂昭也没辜负她的信任,天罚锁游龙一般上下翻飞,所过之处灵力奔涌,紫气升腾,绕着春晖峰画出了一幅泼墨山水图。
待到法阵落成,她余光一扫,随手从纠结缠绕的树枝间拖出个弟子——说来也巧,恰好是想摘外门师弟人头,却被黎幽打断胳膊的那个——用锁链缠着他腰间向上一抛,将他高高送入云端,来了个“掷人为号”。
“诸位,动手!”
众人:
“嗯。”
“喵!”
“阿昭放心。”
“好的姐姐!”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
好家伙,一个喊齐的都没有。
而且还有一个特别长!
就这么想压倒其他人吗!
尽管口号喊得参差不齐,但曾经克制附骨木数月之久的法阵,威力确实不容小觑。
顷刻间,金、碧、青、赤、赭五色光柱腾空而起,将彻底陷入疯魔的附骨木围困其中,筑起了一座霓虹般五光十色的牢笼。
不知是不是错觉,牢笼成形瞬间,众人隐约在天空中看见了金红交错的花纹。
观其轮廓,仿佛有一点像是……锤子和镰刀?
“起!”
与此同时,聂昭天罚锁脱手,末端化为一道尖锐长锥,笔直刺入了树身中灵力最为浓郁的魔核!
很显然,那便是附骨木吸收、积聚灵力的核心所在,春晖峰精心滋养多年,不知吞噬了多少无辜弟子的性命。
如今,这恶贯满盈的魔树被聂昭一链穿心,竟像个活生生的人类一样挣扎、痉挛起来,枝干狂挥乱舞,发出一声又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啸。
聂昭冷笑:“吃人的东西,原来也知道痛。”
她没有就此收手,天罚锁将魔核扎了个透心凉,又从另一侧破体而出,顺着树身蜿蜒而上,将它捆绑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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