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啊, 你可真刑。
佛子看了一眼自己被抢走的喜服, 又看了一眼人面兽心的晏行舟, 深吸了一口气, 在心里默念了两句自己打不过他,心平气和了起来。
他安慰自己, 没关系,正好他一个僧人,也着实不适合当什么新郎。
虽然他都已经把生发丹吃了。
一头秀发时隔多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等见到师尊主持他们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有幸成为整个佛宗有史以来头一个经历了二次出家的人。
佛子:“……”
不行, 不能想了, 越想越觉得面前这人人面兽心。
他连生发丹都已经吃了, 你为什么才来?
既然头发都长出来了, 为什么还要剥夺它最后的使命, 让他觉得这头发长都白长了?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问道:“那需要贫僧做什么?”
晏行舟想了想,勉勉强强道:“那就劳烦佛子当个司仪吧。”
请一个和尚当司仪……
佛子微笑:“责无旁贷。”
晏行舟满意了,拿着喜服,施施然往内室去。
他知道,小师妹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等他换好了喜服,就能看到一身喜服的小师妹。
虽然是虚假的成亲。
但这一切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让他忍不住都心生期待。
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真正的成亲。
而今日,就当成他们真正大婚那日的预演吧!
此时,小师兄心中飘过一个念头。
这一切顺利的简直不像是和小师妹在一起时会碰到的事。
念头一闪而逝。
小师兄来不及深想,来到了换衣的内室,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手上一抖,展开了红色的喜服。
然后他对着空气当场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好的,是他高兴的早了。
他怎么会觉得有虞阙在的情况下,事情还能会一帆风顺。
但是……你特么管这叫新郎喜服?
换衣室外,佛子在晏行舟走后,就开始回忆着自己曾经化缘的时候见过的凡人成亲的景象,回忆着别的司仪都是怎么做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迅速捋了一遍,佛子一边觉得能用的自己都想的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遗漏的了,一边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
但以他的记忆力,应该不至于连个婚礼流程都能忘啊,难不成这就是虞施主所说的什么心理作用?
佛子沉思。
然后就见晏行舟就提着喜服面无表情的从内室出来,一把将喜服拍在了他身前,冷静道:“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佛子豁然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卧……阿弥陀佛,他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佛子看着那喜服,对上晏行舟冷的和冰块一样的脸,硬着头皮道:“这……是喜服。”
晏行舟直接给气笑了,“所以,你管这,叫新郎喜服?”
佛子继续硬着头皮胡掰:“这虽然不是新郎喜服,但是……”
他顿了顿,理直气壮道:“新娘喜服,它也是叫喜服啊!”
晏行舟:“……”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佛子。
新娘喜服。
没错,他手里拿着的、这次“成亲”要穿的,不是新郎喜服,而且一整套的新娘喜服。
此时,美人姐姐正好积攒了些力气,捂着胸口追着晏行舟跑到了这里,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这番对话。
她愣了愣,然后整个人笑飞!
“哈哈哈哈哈!”
玛德!你也有今天!
你刚才不是挺牛的吗?你还继续牛啊!
美人姐姐笑的停不下来,笑得伤口疼的要命,一边呲牙一边笑,硬生生给笑的加重了伤势。
晏行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只平静道:“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佛子顶着他压迫性极强的视线,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一切,要从当初我初到白玉京说起……”
晏行舟:“……”
他微笑:“说重点!”
佛子迅速抓住了重点,飞快道:“最后我们决定剪刀石头布输的人就负责穿新娘喜服贫僧不才输了。”
他一番话连标点符号都没带,一气呵成。
最后点头:“这就是重点。”
晏行舟:“……”
他揉了揉额头,试图理解:“也就是说,你们谁穿新郎喜服谁穿新娘喜服,是剪刀石头布决定的,然后你输给了虞阙?”
佛子喘了口气:“没错,虞姑娘现在就在隔壁换新郎喜服。”
好的,果然是虞阙,明白了。
他依旧费解:“但是小师妹她,为什么会想穿新郎喜服呢?”
佛子微笑:“因为虞施主她嫌弃新娘喜服太过繁琐,而且她不会梳新娘发髻戴凤冠,而不巧,贫僧刚长出来的头发,可以戴凤冠。所以,我们决定以公平的方式决定新娘喜服的去留。”
晏行舟依旧费解:“但是你就会梳新娘发髻戴凤冠了吗?你可是个男子,而且……”
他的视线落在了他的一头秀发上。
而且从前还是个秃子。
佛子温和道:“贫僧不才,当初当花魁的时候,学过。”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晏行舟:“……”
他沉默了良久,平静道:“所以你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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