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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姷微笑道:“好”
    林姷陪崔钰在一家店铺扎花灯。
    崔陵赶到时,只见这两人都蹲在地上,统一拄着下巴认真地看着那扎花灯的白头发老头。
    林姷粉嫩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崔陵站在那里没有着急过去打扰,他看着她的笑脸,也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过了一会儿,崔陵才走上前。
    崔钰抬头看他,笑眯眯的叫道:“哥哥”然后站起来扑到崔陵怀里。
    崔钰这一起身,崔陵方才看见地上摆着的一排花灯,足有十多个,崔陵说:“这都是你要的?”
    崔钰回头偷偷的向林姷眨了眨右眼,然后转过头对崔陵点了点头说:“对!都是阿钰要的!阿钰要来送给阿姷姐姐!”
    崔钰这么一说,崔陵还能说什么,抚着额头一阵苦笑。
    林姷从地上起来,对崔陵说:“走的急了?额头上都是汗。”说着拿出帕子给崔陵擦了擦。
    崔陵没说什么,微笑着轻握住她的手。
    离开了扎花灯的老头那里,他们又要去买甜瓜。
    崔陵和林姷走在一起,崔钰则自己在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他们,手里还拎着一堆花灯,走得跌跌撞撞的。
    第33章 偷吃
    上谷
    夜里一片漆黑,高焕正在睡觉,衣服被人轻扯了扯。
    周宾在他耳边小声说:“高焕,你快同我出来!”样子神秘兮兮的。
    高焕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起身同他出去,外面虽然不比隆冬时候冷,但还是很凉。
    高焕说:“这么晚了做什么?”
    周宾从怀里掏出了样东西,上面还包着油纸,说:“你看这是什么?”
    高焕打开,里面是一块烤鸡胸脯肉和半个蒸饼,已经冷了。
    周宾催促他:“你快吃了!”
    高焕皱眉说:“你偷的?”
    周宾说:“这你就别管了!趁着没人快吃了,不然可就惹麻烦了。”
    高焕说:“我不吃了,你自己吃了吧。”
    周宾不太乐意说:“你这人怎么性子这么古怪!”
    高焕说:“我胃里发涨,吃不进去。”
    高焕坐在一旁的大石头块上,抬头瞥了他一眼说:“你没舍得吃吧,自己留着吃吧,我给你看着人。”说着捡起了地上的树枝,百无聊赖地在地上随手划了几划。
    周宾没再管高焕,他跟高焕可不一样,他是肉做的,高焕是铁打的,高焕能忍,他可忍不了,再饿下去,他就要死了。
    周宾于是狼吞虎咽的吃光了。
    第二日一早,高焕起来在井水旁洗脸,看见了昨日那干瘦的小男孩的母亲,那母亲捧着一盆粟米淘。
    高焕怔了一下,走过去说:“这是……”
    那母亲说:“是那帮大人们的”是府兵们的。
    高焕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说:“这帮人如此苛责虐待我们,为何不逃,留在这里迟早会饿死。”
    那母亲叹了口气说:“不要说逃不出去,就算逃了出去又能去哪里?”他们手里没有粮食,逃命也得饿死在路上。
    那母亲又道:“来的路上,你们可曾经过上谷城里?”
    高焕点了点头。
    那母亲说:“可看见上谷城里有人?”
    高焕说:“没有活人,但也没见到死人。”
    那母亲叹了口气,继续淘米,说:“那是因为能逃的活人都逃了,路侧的死人被逃不掉的活人给吃了。”
    高焕身体一僵,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那母亲说:“不敢相信是吗?这里就是上谷,人吃人的上谷。”她将手在衣服上摸了摸,蹭掉水渍,说:“在林家这坞堡里,虽然饿归饿,但好歹有剩下的米汤可以喝,有草根树皮可以吃,在外面只能吃人。”
    女人说完,准备端起了淘好的粟米起来。
    高焕忽然伸手拈起了一把,女人以为他是想偷粟米,吓得变了脸色,惊弓之鸟一般,说:“孩子,这可使不得!”
    高焕说:“为何?这些粟米不都是你们种的,府兵们如此奴役你们,却连一粒米都不给,他们喝酒吃肉,让你们饥肠辘辘的吃草根。”高焕将米放了回去,女人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黏在高焕手上的。
    那母亲无奈又惊恐地说:“你不知道,偷拿他们的米是会要命的!”又道:“这些粟米是有数的,他们一粒一粒查过,绝不能少十粒以上!否则他们会杀了我的!”
    高焕觉得匪夷,而后又不觉得意外,在这种饥荒之时,连草根树皮都要抢,更何况米肉,说是黄金都不为过。
    忽然间,高焕脸色一变,道:“坏了”
    高焕立刻跑到了院子里,看见眼前的景象,他面色一沉。
    这几个草屋里的奴隶都被叫了出来,个个黑黝黝的,瘦骨嶙峋,他们瑟缩在一起,像是一窝战战兢兢的鹌鹑。
    地上还躺着一个奴隶,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看样子已经咽了气。
    高焕面沉如水的走过去。
    同屋子里的那个黑瘦的哑巴孩子看见了高焕,一把扑进了高焕怀里,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恐惧。
    高焕沉默着摸了摸哑巴孩子的头。
    昨日那个圆脸府兵此刻正抽着手里的鞭子,穷凶极恶地道:“我在最后问一次,到底是谁在昨夜来土屋里偷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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