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庶民见了应当三跪九叩首。
唐韵没料到,他会突然躲起来,此时见他堂堂一个太子爷,心甘情愿地躲在了门后,心头又生出了几分愧疚。
倒没去想他口中所说的什么扯平了,只轻轻地问道,“殿下,怎么在这儿。”
太子缓缓地直起身子,偏下头看着她一笑,“孤这不是还见不得人吗?怕你大舅舅瞧见,说你私藏外男。”
说完太子便是一阵自嘲。
他出息了。
一句私藏外男,自己都能将自己说出一股子的自豪来。
适才太子一直靠在那,如今一起身,再往前走了一步,胸膛几乎抵到了她额头,唐韵心头一跳,退后两步,“殿下说笑......”
话还没说完,身后没有完全合上的门板,突地被推开,“姑娘可在屋里......”
阿潭一个早上都没见到唐韵。
赵灵用完早食后,她跟着出去,见太子已经起来了,赶紧又去底下的院子,让小厮再多备几份。
谁知一锅糕点还在锅里蒸着,阿潭等了好一阵,才取到东西装进了食盒,回来在门口碰上了宁大爷,便知唐韵已经起来了。
进屋后却并没有见到人,见其房门似是虚掩着,这才上前推开。
她那一推,门板砸在唐韵身后,唐韵身子直往前冲,“嘭!”地一声,额头磕上了太子的下颌。
刚起身的太子,又被她扑在了门后的角落里贴着,嘴里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嘶”疼。
唐韵:......
那死丫头。
门外的阿潭也察觉出了异常,脸色一白,不知该如何请罪,当下便要往下跪,“奴婢该死。”
“出去。”唐韵一声将其呵走,赶紧起身,松开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太子。
太子仰起头,目光盯在了她脸上,却拿手捂住了嘴。
唐韵:......
唐韵急忙赔罪,“对不起殿下,可是伤着了......”
太子没动。
唐韵多半知道自己那一下,怕是磕到了他的牙,有些被吓到了,“殿下,让我瞧瞧吧。”
片刻后,太子才挪开了手。
唐韵目光一愣,她那一扑果然是磕在了他的牙上,此时一张薄唇,被磕出了一块伤口,参出了血迹,恍如被人咬过的一般。
虽说有些大逆不道,此时也不太应该,可一想起自己如今还有些红肿的唇瓣,唐韵心中突地生出了一股子邪恶的快感。
报应。
即便是一闪而过,太子还是看到了她眼里的那道小心思,心头一嗤,问她,“流血了?”
唐韵心口一提,多少有些发虚,故作关心地凑上前,细细地瞧了瞧,可越瞧越觉得那殷红的一道伤痕,像极了被人轻浮过。
唐韵的眸子轻轻地一转,避开了他的目光,认真地道,“血倒是没,没多少,殿下可是觉得疼?”
太子没应她,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片刻后,突地一笑,问道,“唐韵,你这是在笑孤?”
唐韵一愣,忙地摇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
“你唇角都扬起来了那么高,还说没有。”
唐韵下意识地去压住了唇角。
唐韵:......
上当了。
一阵安静,太子突地一声嗤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颚,逼着她看向了自己的唇瓣,“你眼睛里的心虚告诉孤,怕是不止流了一点血吧?”
他怎么见人。
唐韵瞧了一眼,又撇开,讨了饶,轻声道,“殿下,我去替你敷敷。”
“嘴怎么敷?”
“可以敷。”
“那你先告诉孤怎么敷。”
唐韵被他吵得有些烦了,眼睛一闭,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瓣凑了上去,柔软的舌尖,带着湿漉的甘甜,轻轻地在他的伤口处一舔。
太子的身子瞬间僵住。
只觉唇上被她舔过的地儿,痛楚消失,细细麻麻的触感慢慢地爬了上来,从唇瓣一瞬之间扩散开,钻入脑子,挠进胸腔心坎。
唐韵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他僵硬的神色,心头不由一嗤,果然是个色胚,“殿下觉得,还疼吗。”
太子:......
太子垂下头,瞧见的便是一张面含羞涩,目含春光的妖艳面孔。
成,又勾他。
同样的招数,却是屡试不爽。
太子偏过头,心甘情愿地吐出了一声,“不疼。”
“那咱们出去可好?”唐韵轻轻地握住了他手腕,一面将他往外拉,一面轻声细语地道,“盐水我已经给殿下备好了,殿下先洗漱,洗漱完了,咱们便用早膳,殿下不是喜欢吃那些瓜果吗,待会儿我再让那的丫头,给殿下切一盘子......”
给那丫头一个赔罪的机会。
这会子怕是吓傻了。
唐韵这番心虚之下,主动示好的态度,突地让太子有些飘飘然,走出去后,便开始拿乔,问道,“你不是说顾景渊,没进来过吗。”
唐韵:......
得,又来。
“宁家大爷说的话,孤都听见了,顾景渊肯定经常来这儿,你实话告诉孤,是不是招待过他?孤不会生气。”
唐韵被他往后一拉,身子微微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心头一讽。
他是不会生气,他只会耍疯。
他以为人人都像他那样,动不动就闯人家姑娘的门。
顾公子比他知书达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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