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前,太子又回头不忘提醒了她,“孤送给你的狗尾巴花,别忘了拿。”
唐韵:......
谁稀罕那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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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儿午后开始,皇后的心便一直悬着,今日太子虽先让姚大人报了平安,可到底是没见到人,皇后心头依旧没底。
也没回凤栖殿,一直在乾武殿内陪着皇上。
皇上莫名害了一场急病,眼睛刚睁开,又忙得脚不沾地,大半夜地安抚完各宫的主子,今日早上才被皇后劝着去床榻上躺了两个时辰。
醒来后听姚大人说太子去了大理寺,还未归,皇上心头也不踏实了,陪着皇后一道坐在屋内干等。
此次祭祖遇袭的过程和原委,皇上已经听姚统领禀报过了,但姚大人只禀报了是前朝逆党所为,并没有禀报太子已经抓到了安侯爷。
皇上听完,脊背难得一凉。
若非太子提前让姚大人布局,调取了一千人马,藏在了林子里,这回皇室怕还真就被那逆党一锅端了。
又或者是自己没有突然犯病,皇后没跟着一道留下来照看他,两人八成是凶多吉少。
他们是躲过去了,但太子没有。
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倒霉,还是个个都看着他是个好欺负的主子,龙鳞寺遇刺,东街闹事,如今又被前朝逆党围绞。
一群贼子似乎专挑他在欺负,好在这回有惊无险。
皇上心头焦急,倒也不只是担心太子,既然太子让姚大人回来报了平安,必定无碍。
他着急的是那群丧心病狂的逆党,居然在天子脚下,动用火|药,整个皇室,死了六人,伤了二十余人,如今有没有抓到。
这回他不剥了那群逆贼的皮,不弄到他们哭天喊娘,难消他心头之恨。
一个多时辰后,花公公终于走了进来,高兴地禀报道,“陛下,娘娘,殿下回来了。”
皇后猛地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心头悬了两日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皇上的目光也迫切地瞧向了门口。
太子脚步问稳沉地走了进来,脸色除了有些疲惫,人倒是完好无损,一进来,便跪在皇上和皇后跟前,行礼道,“儿臣让父皇母后担忧了。”
“快起来。”
皇后上前拉着他的胳膊瞧了一番,见确实没有哪里受伤,这才放了心。
“回来了就好。”皇后心有余悸地念叨,“好好的祭祖,你说,怎就遇到了前朝余党,还动用了火|药,你父皇这一场病生得及时,咱们是侥幸躲过了,可整个皇室,伤亡惨重,我听那姚大人说,太子出宫时,坐的是你父皇的马车,火|药炸起来时,太子就在那马车上,我......”
皇后说着,心头又是一阵后怕,竟是哭了起来,“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叫我如何活?”
太子笑着安抚道,“母后,儿臣心头有底,无碍......”
“好了,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皇后就别再担心了。”皇上上前扶着皇后的胳膊,招呼太子入座,“先坐下,歇息一会儿。”
太子此时确实一身的疲乏,走过去入了座,花公公赶紧上前奉茶,太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魏公公今日还没好利索?”
平日里皇上身边一直都是魏公公。
如今两日不见人影,太子问起也正常,花公公忙地回禀道,“太子殿下不知,魏总管昨儿便开始腹泻,人都快去了半条命,这会子正躺在床上呢,早上醒来还嚷嚷着要起来伺候陛下,谁知人还没站稳,又跌了下去。”
太子点头,没再问。
太子不提还好,一提起魏公公,皇上的眉心又锁成了一团,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凑在了一起。
魏公公身子一向结实,好好的,突然得了腹泻。
就如同他那病一样,来得莫名其妙。
皇上即便是个粗人,不善于谋算,可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叠在了一起,太过于巧合,到底是慢慢地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今日已经盘问过了太医。
昨日他晕厥过去,不像是得了病,倒似是中了何种迷药,只是暂时的晕厥,事后,身子并没有任何异常。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下药之人,没几人......
皇上看了一眼端坐在那的太子,一身雅白锦缎,衬得那张脸愈发文文弱弱,简直是温润如玉。
后宫主子伤亡半数,他岂能不知道这回的凶险。
姚大人同他禀报过,最先引爆的炸|药,就在他的马车底下,马车一炸开,四分五裂,若当时坐在马车内的人是自己,他未必就能逃过一劫......
太子昨儿早上,扶的哪里是自己歪了的冕旒,他扶的是自己的命。
子替夫,坐在了马车内,将自己当成靶子,去引出了前朝余党。
皇上心头一悸,深吸了一口气。
待稳住了心神,才回头看向身旁刚坐下来的皇后,轻声道,“太子已经回来了,皇后在这照顾了朕两日,未曾合眼,回去先歇息一阵,再说后宫那一堆事,还得辛苦皇后去处理......”
皇后原本还想陪太子多说几句话,听皇上说完,倒也罢了。
人平平安安回来了就好,后宫如今一片人心惶惶,她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陛下和太子也别耽搁太晚,早些歇息。”
一个大病初愈,一个死里逃生,还真成了一对患难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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