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躲在暗处,一直想要他的命,先是在龙鳞寺,再是在大理寺,他不敢保证哪天刺客就出现这宫里,遭了暗箭。
他要不防范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成想,还真排上了用场。
明公公:......
明公公惊愕地瞧了过来,软甲上明显有一块被箭头压出了痕迹。
这,没,没受伤,那殿下这番折腾又是为何......
他险些没被吓死。
太子起身取了屏障上的外衫,披在身上,走向了外屋的书案,“去叫韩靖过来。”
*
半个时辰后,韩靖才赶到东宫。
一进门,便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儿,韩靖眼皮子一跳,一路从大理寺赶过来,自然也听说了太子遇袭之事。
韩靖跪在地上请罪,“臣来晚了,请殿下责罚。”
太子没应,将手里的那只冷箭的箭头画完了,才抬起头,递给了他,“起来吧,去查查这东西出自哪里。”
韩靖听出了他的声音不对,神色一愣。
“孤穿了软甲,无碍。”
韩靖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接过太子手里的画像。
“今夜在宁家门前,有人认出了孤,应该是想一箭双雕,将宁家和孤一并除了。”太子拿起了桌上的羽箭,缓缓地道,“此箭不像是江陵的铁,你去查查产地在哪,查出来,估计也能找出他们的老巢。”
韩靖眸子一凝,“还真是前朝之人,如此看来,当年毁了宁家的人,也是前朝余孽,吴老爷子,怕是没那么简单,还有吴贵嫔那......”
“消息还未传到吴贵嫔的手上,你我并不知道对方的阴谋,敌在暗,我方在明,不要打草惊蛇,吴贵嫔那里先不动,去查出吴家老爷子的身份再说。”
韩靖领命,“是。”
太子起身将手里的箭头递给了他,“今夜孤当着众人的面,中了这一箭,除了太医和明公公、你,其余人均信以为真,消息放出去后,他们必定会高兴一阵,趁此,你也好查案。”
韩靖小心翼翼地接过箭头,“殿下放心。”
太子又道,“接下来的一月,孤哪里都不能去,得在东宫养伤,你也不必频繁出现在大理寺,将人手都撤回来。”
“属下明白。”
太子吩咐完了,才从椅子上起来,疲惫地道,“下去吧。”
*
夜里太子只留了明公公一人在里屋伺候,外面的汤药一碗一碗地熬好端了进来,明公公尽数都倒在了床榻下的一口坛子内。
翌日一早,太子受伤的消息,便传了传来。
皇上和皇后大为震惊。
“这些逆贼,竟如此猖狂。”在皇上心头,太子就是他的宝,是他延续大周的希望,上回没被刺客得逞,这回竟然还敢前来行刺。
皇上早朝都没上,直接到了东宫探望太子。
太子虚弱地坐在床头,“父皇不必担心,儿臣无碍。”
皇上脸色异常难看,“朕能不担心?如今正是节骨眼上,这帮贼子,就是恨不得让朕断子绝孙,你是太子,一国储君,他们不盯你盯谁。”
皇上说完,才察觉出不对,眉头一皱,“太子昨儿晚上怎会出现在东街?”
太子答道,“儿臣近日一直在调查此事,昨夜刚好有了线索。”
皇上难得训斥他一回,“你是一国储君,性命关乎着国运和大周的苍生,这等子事往后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何必你亲力亲为。”
太子倒是认错极快,“父皇教训的是。”
“朕算是明白了,这群贼子,恐怕就是冲着西戎征战而来,早不现身,晚不现身,朕一说要征战西戎了,这便安耐不住,出来送死了。”
皇上的神色一厉,冷嗤了一声,“他们不要朕动西戎,朕还偏就要将那西戎给踏平了。”
当年大周丢出去的那么多江山,他都给收复回来了。
如今一个西戎,他还奈何不了了。
“你好好养伤,旁的事就别管了,等伤养好了,也该到选秀了,政务上的事,朕会处理。”
皇上刚走不久,皇后又来了。
进来就哭。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乱贼,竟然三番两次地想要你性命,上回有韩侍卫在,侥幸逃了一劫,这回可不就让人钻了空子,受了这么大的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后可还怎么活啊......”
“母后,儿臣无碍。”太子躺在床上,示意明公公给皇后递了块绢帕过去。
皇后接过绢帕,拭了眼泪,“你身子一向单薄,文文弱弱,又好说话,那贼子旁的人不找,为何偏偏就找你,不就是看着你好欺负。”
皇后心头一阵阵地后怕,“本宫今儿就给你再选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还有,本宫打算让渊哥儿撤了工部的职位,往后便同韩侍卫一般,寸步不离地跟着太子。”
太子:.......
“儿臣不过是一时疏忽......”
“一时疏忽,能让太子丢命。”皇上下定了决心,“太子好好养伤,侍卫的事,本宫来安排。”
*
午后,东宫便多了数名暗卫。
顾景渊也来了。
没有撤职,只是暂时留在东宫保护太子的安危。
冬至前,顾景渊才被太子借机打发回去,如今又出现在面前,且不仅是白日,夜里也一同与明公公几人守在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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