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前拉住她手,凑到鼻尖一闻,“近日,皇后是越来越香了。”
皇后断没料到他会当着太子的面,动手动脚,脸色一红,忙抽出了手,轻嗔道,“孩子还在呢。”
皇上就喜欢看她这幅模样。
大家闺秀娇羞起来,可不比那些胭脂俗粉的挤眉弄眼有趣多了。
“太子遇袭,受了惊,今儿朕陪陪他。”皇上没管皇后乐不乐意,握住她的手,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回头招手唤了太子,“过来坐。”
三人难得有空闲坐在一块儿,皇后让苏嬷嬷去拿了最近阮嬷嬷酿的果子酒。
“这酒挺香。”
“可不是,臣妾也觉得香。”
皇上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也香。”
皇后忙地瞅向太子,“陛下......”
太子自觉地垂下了头,笑着由他们闹,三人说说笑笑,就一壶果子酒,便聊了半个时辰。
皇后本也不想在皇上面前提,可看着太子这么孤身一人,心里实在没忍住,便道,“昨儿臣妾听安阳说太子带了个姑娘回东宫,臣妾还指望了一番......”
陛下一愣,看向了太子,“当真?”
太子心头一提。
在龙鳞寺,他的确是碰了她,也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虽说早上那人的嘴被泥巴糊住了,并未同顾景渊解释清楚,但这事迟早都会暴出来。
太子也没想瞒着,“儿臣确实......”
“那姑娘是唐家姑娘。”皇后突地接了话过去,惋惜地道,“臣妾是白高兴了一场。”
皇上没听明白,“唐家姑娘,在太子东宫?”
“昨日太子念及唐姑娘救安阳受了伤,才接到东宫,连夜寻了太医上药,今早便被安阳带到了觅乐殿。”皇后解释了一句,借此又同皇上道,“臣妾本以为她会去找顾家,谁知那丫头竟选择了进宫,要当安阳的陪读,臣妾瞧她是真心实意,便应了下来。”
太子被皇后抢了话,本还有些心虚。
听皇后说完,捏住膝上的一双手,便一点一点地慢慢松开,眸色凝注跟前的酒盏,难得失了神。
挺能的。
另寻主子了。
*
夜幕落了个虚影,太子才从皇后的凤栖殿出来。
一出来,明公公便察觉到了不对。
太子的脚步比起往日,快了许多,一声不吭地直往前冲,明摆着就是被气着了。
第21章
在明公公的印象中,太子很少被气成这样。
就算平日里生气,也是面带微笑,从不会显露于面,今日不同,殿下连个笑脸都懒得挂了。
明公公弓着腰,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大抵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从龙鳞寺唐姑娘受伤,殿下便没打算瞒着,回来后便将人带到了前殿,亲自上药过夜,甚至连司闰都请过来了,就为了给唐姑娘一个名分。
试想殿下何曾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过。
唐姑娘却跟着五公主走了,还成了五公主的伴读。
比起唐姑娘的突然变卦,恐怕殿下更气的是自己被她耍了。
明公公也不敢再提什么阮嬷嬷了,见太子上了撵轿,赶紧一把拉过小顺子,附耳吩咐道,“去将那位阮嬷嬷叫来。”
就怕待会儿万一殿下要寻人。
*
小顺子折回了凤栖殿,并没见到阮嬷嬷。
问了一番,苏嬷嬷才道,“适才陛下心疼五公主,让娘娘派人送了些荤菜过去,阮嬷嬷这会子怕是快到觅乐殿了。”
小顺子又跑了一趟觅乐殿。
因唐韵有伤,五公主并没有过多打扰,天色一黑,便让人带着她回房歇息了。
皇后送来的吃食一到,五公主只让人留了一半,余下一半没动,“劳烦嬷嬷,走一趟西厢房第二间屋,将这东西拿给里头的姑娘。”
“是。”
屋内唐韵正拿笔写着信笺,门外便响起了“咚咚”两道敲门声。
“进。”
阮嬷嬷一把推开门,身影快速闪了进来,转身便将房门关上。
唐韵惊喜地起身,“嬷嬷怎么来了。”
“可算同姑娘说上话了。”阮嬷嬷上前一把握住了唐韵的手,眼里的泪也跟着溢了出来,心疼地看着道,“姑娘伤口可还疼?”
“不疼。”
昨夜阮嬷嬷被明公公叫去东宫给唐韵包扎,阮嬷嬷亲眼见到了伤口,周边的皮都翘起来了,怎可能不疼。
当时碍于有旁人在,阮嬷嬷不好太过于流露出心疼。
如今忍了一夜加一个白日,再见到唐韵,阮嬷嬷的心肝子都憋得发疼,“姑娘这一趟龙鳞寺,可没将奴婢吓死,刀子要是再深点,您让奴婢怎么活。”
“嬷嬷放心,太医已经瞧过了,并无大碍。”唐韵将阮嬷嬷拉到了身旁坐下,抓紧问起了正事,“那些香包可有起到作用?”
阮嬷嬷点头,脸色也总算缓和了一些,“姑娘做的那些香包,祭月当夜皇后娘娘便派给了各个宫里的主子,几十个人里,倒是真有个识货的。”
唐韵眼睛顿时一亮。
阮嬷嬷便道,“是西六所的徐美人,刚进宫不久,在宫中没有根基,正急着找人依附,巧好撞上皇后娘娘喜欢香包,哪里肯放过机会。”
唐韵认真地听着。
阮嬷嬷继续道,“祭月一结束,徐美人便来了凤栖殿,带着宁家铺子之前卖出来的香包,拿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赏了她两块绢布,可比起那两块绢布,更让徐美人欢喜的是,有了亲近皇后娘娘的机会,这不,前几日便让人给徐家送了信,让徐家出面,去打听扬州宁家的香包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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