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喜欢玩捉迷藏,平时都和谁一起玩啊?”丛歆问。
“和爹爹。”小福子娇声回答。
“那你爹爹在哪儿啊?”丛歆又问
“爹爹在和小福子玩捉迷藏啊。”小福子的语气理所当然。
于是这就很有发展成一个车轱辘话的趋势。丛歆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向问:“你这么喜欢玩捉迷藏,你爹爹找到过你没有?”
“当然没有!”小福子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小福子藏得可好了,一次都没有被爹爹找到过!”
丛歆和莫筱彤对视一眼,同时想到,恐怕不是因为她藏得好没有被找到,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在找她。这个所谓的“爹爹”……确实还存在吗?
无论心里已经脑补出了怎样一出大戏,有猜测得多么接近真相,当着小福子的面,丛歆和莫筱彤只能缄默。丛歆赶紧夸奖一句就顺势转移话题,“小福子真棒!小福子饿了没有,想不想吃东西?乖孩子是可以得到一个泡芙的哦!”
“泡芙是什么?”小福子一脸懵懂地问。
丛歆这才想起来,这座村子的设定是贫穷落后,纸人村长到现在还在怀念小时候在镇子上吃的花糕,小福子的家境也未必能好太多——就算不至于吃一块糖糕都要逢年过节,但是泡芙这样略带着些西洋风味儿的点心,也大概率不在她的体验名单之中。
“就是这样的小点心。”因为是自己提议的,丛歆不好意思让别人拿出自己贮藏的口粮,就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小颗红豆泡芙,捏在手指间,“就是这个,红豆口味的,吃一口甜甜的,可好吃了!小福子想不想吃呀?”
语气很像是在拐卖孩子……丛歆从莫筱彤的脸上分明看到了这样的评价,只不过事急从权,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尽快搞清楚这座村子被诅咒的真相。而获得真相的唯一途径暂时只有小福子。
小福子动了动鼻尖,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还有奶油独特的绵腻香气,“想吃!”她眼中的渴望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大姐姐有个请求,小福子帮大姐姐一个小忙,就能吃到这颗红豆泡芙了,好不好?”
小福子的脸上顿时写满了“你这个坏人”的委屈的控诉,但是眼前的点心实在是闻着太香了,比村子里面做饭最好吃的婆婆烙的糖饼还要香甜,这气味催动着她的味蕾,让她不由自主地答应。
“好!”
初步目标达成,丛歆隐下一点笑意,在脑海里斟酌着究竟该让小福子帮自己什么。
村子里被诅咒的事,小福子肯定是不知道的,在她的认知里,村里人正在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呢!和“诅咒”相关的所有事,问她都不会得到答案,这诅咒肯定也不是小福子下的。
那问些什么呢?
丛歆一时有些犯难。
汪森等人让丛歆和莫筱彤在屋里套话,当然不会全然放任,一直躲在里屋的门帘后面偷听。现下丛歆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但是却不知该问些什么,汪森他们当然也不会视而不见。
“小福子能知道什么?”丛歆隐约听到了汪森等人在门帘外的讨论声。
“她刚刚提到了人,她爹爹……”靳伊航一边思忖一边道,“但是她爹爹……”
“她爹爹肯定已经不在了。”莫菡菡直言不讳地说。
丛歆小心翼翼地觑着小福子的脸色,生怕她听到这句话后明白过来什么,情绪崩溃。
好在小福子面不改色,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却不为所动。
不过,丛歆也确实受到了这句话的启发,她灵机一动,“小福子,我想去你家看看。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里呀?”
“好。”小福子满心满眼都是那颗红豆泡芙,听了丛歆的话,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走。
丛歆担心她一出屋就跑得不见了人,和莫筱彤一左一右地跟上,牢牢牵住小福子的手。
三人并排走出正房的门,好在小福子又瘦又小,丛歆和莫筱彤也都很苗条,再加上村长家的大门是一个双开门,宽度够大,竟让他们这样迈出了大门。
汪森、靳伊航他们也连忙跟上。一群人由小福子带路,走到村子边缘,隐约能看见石头群的位置,小福子指着一扇门说:“这就是我和爹爹的房子。”她眼巴巴地看着丛歆,又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石头群,显然心里面惦记着红豆泡芙,又想接着去玩捉迷藏——毕竟,爹爹还没找到她呢!
丛歆看得都有些不忍心了,她勉强笑了笑,“来,进屋吧。进屋后你就可以吃到泡芙了。”
“好。”小福子乖巧地答应一声,拉着丛歆和莫筱彤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比起村长家,甚至大部分村子里人家的房子,小福子家里的房子更破旧。他家只有简单的三间屋,没有额外的厨房,灶台就垒在外间的门后面。正对着门的位置摆着两个破破旧旧的柜橱,柜门的木板上劈了手指粗细的裂缝,橱里放着几个碗碟,碗碟的边缘全是豁口。
左右两个里屋,一间里屋堆放杂物和木柴,什么破破烂烂的东西都有。另一间里屋有炕,上面放着枕头和被子,还有个箱子,里面放着些衣服。不知道是否是被系统美化过的原因,炕上的枕头和被子看上去不脏,也没有奇怪的气味。箱子里明显属于小姑娘的衣服也是如此。
纵然这样,丛歆看得也很有些不忍心。她弯腰抱起小福子,把她放到炕上,递给她一颗红豆泡芙,柔声问:“你每天晚上就自己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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