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您放心吧,回去我就去做女红。”
雅莉奇拍着胸口保证道。
阮烟可不敢放心,她看了雅莉奇一眼,叹了口气,拿了脂粉亲自给她擦去额头上的红痕,又叫人点了几盏灯,送了雅莉奇回去。
夜里,春晓在内间守夜。
阮烟怎么也睡不着,她闭目躺着,虽没有辗转反侧,可春晓跟了她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主子这会子还没歇息。
春晓悄声道:“主子,快二更天了,您快歇吧。”
阮烟睁开眼,坐起身来。
春晓忙起身,正要点烛火,阮烟却道:“不必点烛火了,你过来陪本宫说说话吧。”
春晓答应一声,脱了鞋虚坐在阮烟身旁。
阮烟把夜间刚才的事跟春晓一说,春晓神色微变,心道怪不得娘娘今夜睡不着,这么大的事,娘娘要是能睡着那才是心大。
四格格也是,不声不响自己下了这么个决心。
这让娘娘心里多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格格们将来得去抚蒙,娘娘心疼,四格格去抚蒙,娘娘难道能不心疼?
“娘娘,您要是实在舍不得四格格,不若去和万岁爷求求情。”
春晓抱着一丝侥幸心思说道。
阮烟苦笑摇头,“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是不可能的,旁人的女儿一个接一个的去抚蒙,本宫凭什么三个女儿都不去?便是万岁爷答应,后宫也要闹翻天,更何况这几年朝廷复杂得很,就怕有人拿这件事说事,扯到胤福和本宫头上来。”
她是贵妃,已经够招人恨,再受如此隆恩,岂不叫人侧目。
春晓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心里也替娘娘难受。
左右两难啊。
和春晓说了一番话,阮烟心里好受多了。
次日起来,安妃过来了,身上穿的是鸦青缎掐花琵琶襟氅衣,腰间带了个莓红彩缎香囊。
这配色一瞧就别致。
阮烟一下就注意到了香囊了,笑道:“这香囊是新制的?今儿个头一回见。”
安妃笑着看向雅莉奇,“是雅莉奇给我做的,我倒是不想她女红如今这般好。”
“只要用心,哪里有不能长进的。”阮烟意有所指地说道。
雅莉奇满口道是,“往常是我没好好学,今后我肯定认真学,不辜负李额娘的教导。”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不过女红这些,会也就够了,难道真指望你将来做女红挣钱不成?”
安妃大概是心情真的好,难得调侃了一句。
阮烟轻轻摇着团扇,眼神在安妃和雅莉奇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我看啊,姐姐是真偏心,当初我学女红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雅莉奇学,您就心疼了。”
安妃笑笑,嗔了阮烟一眼,“你还和孩子醋上了。”
阮烟:“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岔开话题,可见你心虚。”
两人有说有笑,屋子里气氛格外和睦。
等哈宜瑚跟和卓过来,几个人一起用了早膳。
哈宜瑚跟和卓要去做功课,安妃直起身也要去跟着盯着,雅莉奇忙按住她,“李额娘,您坐着和额娘说话玩乐就是,两个妹妹的功课,我去盯着。”
哈宜瑚瞪大双眼,眼神满是惊喜。
安妃愣了下,脸上露出疑惑神色,“你怎么突然想帮我盯功课?”
阮烟捧着茶,似笑非笑地看着雅莉奇,这献殷勤献得太过了吧,可不就叫安妃抓住马脚了。
雅莉奇扬起笑容,一脸孝顺体贴的模样,“我这不是心疼您吗?您每日这么辛苦,我也想替您分担一下,您不必担心,我肯定会严格地盯两位妹妹做好功课,不叫她们偷懒。”
哈宜瑚小脸一下垮了。
安妃若有所思,笑着道了声:“那好吧,就麻烦你了。”
雅莉奇忙摆摆手:“这都是我该做的。”
她招呼两个妹妹下去了。
阮烟捧着茶,看向安妃,“雅莉奇今日这么乖巧,可不多见。”
安妃护犊子,“她一向这么乖巧。”
阮烟一脸我才不信的表情,她喝了口茶,垂下眼眸,雅莉奇啊,真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雅莉奇接连几日都表现得十足孝顺体贴。
别说安妃察觉出不对了,就是玉棋她们也发现了。
玉棋帮安妃拆下头上的珠钗首饰,笑盈盈道:“格格怕是有什么事要求您呢?这几日可乖了,连校场都不多去。”
安妃梳着头发,抬眼对上镜子里倒映出的玉棋眼神,“你也看出来了?”
“奴婢又不是瞎子。”
玉棋说笑道。
安妃将梳子放下,“我看,她是有事想找我帮忙,应该是婚事的事。”
“格格是不喜欢那富察家的公子?”
玉棋疑惑问道。
安妃微微颔首,“我猜测是这样,若不是为此,她这几日为什么这么古怪?她要不喜欢,这婚事作罢也就算了,毕竟我和善贵妃图的不就是她能幸福吗?这驸马总要她点头才行。”
玉棋道:“奴婢也是这么想,只是格格到底年纪还小,只怕是心性不定,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驸马。”
安妃:“可不就是这样才叫人发愁。我啊,都不知晓她脑子里长没长那根筋?”
玉棋笑道:“娘娘,您就放心吧,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1],兴许哪天她自己就开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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