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既然皇贵妃娘娘这么说,你就去吧,师傅和谙达那边孤帮你说一声。”
太子体贴说道。
胤禛不疑有他,忙让苏培盛把书放下,风风火火跟着刘丰走了。
胤褆看了一眼胤禛去的方向,哼了一声,“皇贵妃这几年可真没少病。”
语气里有几分嘲讽,显然是在说皇贵妃装病。
胤福几兄弟对视一眼,都赞同大阿哥的话。
皇贵妃病的也太勤了。
“儿臣给额娘请安……”
胤禛刚要屈膝行礼,皇贵妃就冷冷道:“不必了,本宫可不敢受你的礼。”
胤禛的身体僵在半空,他道:“可是儿臣做了什么错事,让额娘不高兴了?”
佟佳氏上下打量他,眼神冰冷中带着怒气。
她养了四阿哥这么久,怕四阿哥和德妃亲近,打从四阿哥落地,就一直不让德妃见四阿哥,坏了自己的名声,可结果,四阿哥还是亲近德妃那边!
“我问你,大格格的玉簪是怎么回事?”
“那的确是儿臣送的。”
胤禛说道。
“你就只送了大格格,不止吧,你怕不是为了送给五格格,才捎带送给大格格!”
皇贵妃质问道,声音尖锐刺耳。
“是。”
胤禛干脆地承认。
他承认的干脆。
屋子里却是瞬间悄然无声。
周嬷嬷和刘丰瞪大眼睛,四阿哥平时多机灵谨慎的人,怎么现在这么糊涂!
皇贵妃娘娘分明在气头上,这时候要紧的当是安抚娘娘才是。
佟佳氏也气狠了,眼睛红了,颤抖着手指着胤禛:“你认了?玉簪可恐怕不是就一回吧!”
“儿臣这几年的确送了些东西给五格格她们。”
胤禛平静地说道。
他有想过像刘丰暗示的那样糊弄敷衍过去,可他不想这么做了,也不愿意,明明他亲近同胞姐妹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什么非要弄得仿佛做贼一样。
“你、你……”
佟佳氏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发红。
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周嬷嬷等人忙跑过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喂水的喂水。
“额娘……”
胤禛错愕,无措地近前一步。
周嬷嬷给皇贵妃喂了水,转过头对胤禛道:“四阿哥,您先去后面休息吧,等娘娘好了,您再来。”
胤禛迟疑地点了下头,他出了翊坤宫主殿,身后皇贵妃的骂声传来:“白眼狼,本宫怎么养出了这么个东西!”
胤禛脚步一顿,苏培盛低着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但胤禛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后面去了。
“四哥要侍疾?”
胤福眼神惊讶地看向苏培盛。
原本他是瞧见苏培盛行色匆匆,以为出什么事,才喊住苏培盛,没想到会得知这么个消息。
胤福皱眉道:“皇贵妃娘娘难道病得很重?”
苏培盛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奴才不知晓,不过,想来兴许是如此。”
“既是如此,那你去吧,你也帮我带句话,就告诉四哥侍疾重要,可他身体也重要,书房的功课回头我会让人送过去,叫他不必担心落下功课。”
胤福说道。
苏培盛一一记下,心里暗道,莫怪四阿哥和六阿哥走得近,六阿哥这人,心地确实不错。
“那奴才就走了。”
“你去吧,别耽误了。”
胤福点点头,目送苏培盛领着几个小太监急匆匆离开。
在苏培盛走了之后,胤福才皱起眉头,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对劲。
皇贵妃娘娘以前对四哥的功课多在意,连带四哥玩蛐蛐的小太监都二话不说拖出去打了。
就算是生了病,也绝不可能让四哥去侍疾?
何况,这病,病的实在太过突然?
皇贵妃生病不是一回两回。
她又惯爱用生病为借口,因此宫里对她又“病”了这事并不意外。
这日请安结束,皇太后比太皇太后更不爱叫人请安。
太皇太后在的时候每个月请安五六回,如今只让众人初一十五请安便罢了。
阮烟和安妃正商量着下个月几个小格格要给康熙凑份准备礼物的事,身后突然传来德妃的声音,“贵妃娘娘。”
阮烟站住脚步。
德妃和宜妃神色匆匆过来,屈膝行礼。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
阮烟笑道。
德妃起了身,眼眸里神色欲言又止,她看了宜妃一眼。
宜妃比她干脆果断,也知道德妃不好意思开口,便道:“贵妃娘娘今儿个可有空闲?臣妾和德妃听说皇贵妃娘娘病了,想去探望又不好意思。”
这是要请她们一块儿去?
阮烟一愣,她们和皇贵妃关系没到那个地步吧?
再说,前几日她们也打发人送去补品,面子上也过得去了。
小钮钴禄氏突然凑了过来,道:“若是一块儿去也好,听说四阿哥这些日子在皇贵妃娘娘跟前侍疾,可真是有孝心。”
阮烟心里恍然大悟。
她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神色有明显的担心。
阮烟心道,说到底还是母子,儿子受难,当额娘的怎么可能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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