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春福了福身,说道。
康熙愣了愣后,哭笑不得,心里却也松了口气,“那你快去!”
还能惦记着吃,肯定没事了。
御膳房。
张德正看着火,炉火烧的旺,砂锅里的蹄髈焖出了酱色,蹄髈吸满了汤汁,颤巍巍的,他满意的把盖子放下,转过头对小徒弟王福道:“你瞧瞧你师傅这手艺,不是师傅和你吹,这道烧蹄膀,就是拿熊掌来换,咱也不换。”
王福早就被馋的不行,咽了咽口水,竖起大拇指道:“师傅,您是这个,等会儿您让小的吃口肉,成不成?”
张德斜了他一眼,道:“看在你小子平时怪有孝心的份上,师傅等会儿饶你一口。”
王福顿时乐了。
他是前不久才跟了张德的,自从跟了张德后,王福的小日子过得真是美滋滋。
阮烟因着饮食忌讳颇多,除了正经早晚两顿膳食外,其他时间都不能加餐,可内务府每个月拨下来的份例还是只多不少,于是,多出来的油水全都到了张德手上了。
这不,这小子,今儿个就给自己开了小灶,做了一道烧蹄膀。
“哟,这是做什么好东西呢?”
刘公公阴阳怪气地走了过来。
这刘公公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负责承乾宫的膳食太监。
以前承乾宫虽然不太受宠,可好歹还有个主位妃嫔敬嫔在,夏贵人也还算入得了万岁爷眼,内务府自然不敢苛刻。
可现在,承乾宫有什么,一个万岁爷不想见的敬常在,还有一个终于学乖了的夏答应、对了,还有个成答应。
这三个加起来还不如善妃一根手指头重要呢,内务府自然懒得伺候,给的东西都是次品,量也都给不足。
刘公公再看张德如今红火的日子,心里哪里能平衡。
“烧蹄膀啊,张公公,您老口福不小啊。”
那蹄髈不小,搁在内务府那里,不是主位妃嫔、受宠主子,拿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呵呵,也是托您老的福。”
张德爱答不理地说道。
刘公公脸上是皮笑肉不笑,“您这日子过的这么好,这要是以后没了这样的好日子,能习惯吗?”
“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张德剔了剔牙,“总比某些人连现在的日子都过不好强。”
“你!”
刘公公一下脸气红了。
他正要发怒,外头就进来了人,言春带着春晓匆忙过来。
张德脸上立刻变了表情,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言春姑娘,是不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言春道:“张公公,娘娘这会子要烧蹄膀,你们膳房可有预备?这事越快越好!娘娘那边等着呢。”
虽说生孩子的时候要烧蹄膀很奇怪,可这时候,阮烟别说只是要烧蹄膀了,就是要一头烤乳猪,御膳房也得给置办出来。
张德一愣,可不巧了?
他连忙道:“还真有,今儿个真备了,已经做好了。我给您装了,让这小子帮您提回去。”
言春听了也是一怔。
她本以为少说得等半个时辰,毕竟烧蹄膀这道菜可费工夫,没想到一来就有。
她也懒得去想这烧蹄膀是怎么来的,连忙道:“这倒不必了,景阳宫那边正忙着,您快收拾了,我们赶着回去。”
张德答应一声,拉着王福去把那烧蹄膀收拾妥当,怕路上冷了,下面还弄了个小铜炉,放了好些炭一路热着过去。
送走了言春等人,张德哎呀一声,对刘公公道:“你说我这运道怎么就这么好,可巧主子要,可巧我这儿有,看来,我这好日子还没到头呢。”
刘公公酸的脸都快绿了。
言春等人去而复返,人还没到呢,明间里众人就都闻到香味了。
康熙忍俊不禁,既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不等言春行礼,便道:“快送进去吧,别叫你娘娘等急了。”
产房里阮烟听的真真切切。
她暗暗咬牙。
她现在受苦不还是万岁爷给害的。
言春道了声是,忙带着食盒进去。
接生嬷嬷倒是见怪不怪,还让阮烟多吃些。
张德办事周到,食盒里除了蹄髈还有牛骨头熬出来的汤底,清甜无比。
阮烟吃饱喝足,终于有力气了。
下午未时三刻,她一鼓作气终于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呜哇”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
接生嬷嬷拍了拍刚生出来的小婴儿的屁股,看了下前头,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恭喜娘娘,是个小阿哥。”
阮烟累的够呛,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嚯,好家伙,这小子够胖的,怪不得不容易生!
她抬起手摸了下额头,有气无力,连眼皮都是勉强睁开的,“几位嬷嬷辛苦了,当赏。”
接生嬷嬷和宋嬷嬷等人忙屈膝道了谢。
随后,接生嬷嬷抱着刚出炉的小阿哥出去和万岁爷道喜。
康熙见到是个小阿哥,唇角扬起,他也不讲究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接过手抱了下,怀里的小阿哥面色红润,头发乌黑,小手小脚都是藕节似的,一节节都是软肉,“这小子够胖的,可把他额娘折腾的够呛。”
“善妃妹妹真是有福气,恭喜万岁爷。”
佟贵妃心情复杂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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