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卓仪似乎得到满足的猛兽,就这样圈住自己的珍宝,心满意足地不再动弹,像是想要就以这样的姿势陷入沉睡。
甚至没来得及生气,陆芸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先一步从心中升起。纵使刚刚还带着些许睡意,但是现在那些微睡意也像是清晨叶片上的晨露,在这小心翼翼的动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芸花能感觉到手腕下面的手掌一僵,似乎已经发现她醒了过来,听她半晌不说话,顿了顿才不情愿地准备把手收回去。
“阿卓,刚刚你想了半天……就这个结果?”陆芸花任由他收回手去,现在卓仪甚至一点也没挨着她,但她知道就算这会儿再“装乖”,等一下等她睡着卓仪还是会死不悔改地把手伸过来拉她的手腕。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听到陆芸花发出一声“嗯?”,卓仪知道这是不说清楚过不去了,只得老老实实说了真话:“我……听不见你的心跳声睡不着……”
温柔磁性的男低音原本就很好听,说起话的时候就像古琴琴弦优雅低沉的弹拨之声,现在认起错来也有着先天优势,起码陆芸花就算猜出一二他的心思,听他自己说出来还是觉得心头一软。
但陆芸花从来都是一个“狠心”的人,她过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并不喜欢一直和别人黏在一起。
就退一万步说,卓仪如果只是喜欢跟着她都还行,但像这样一直拉着手……眼见着卓仪短时间内无法改正这个习惯,要是她现在心软了,后头还要过许多天一直带这个超大“行李箱”的生活……回想一番下午遭遇的种种不方便,陆芸花马上硬下心肠,决心赶紧让卓仪脱离这种状态。
“阿卓,你现在这样不太对……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我们在家里,你在我旁边,会出什么事?”陆芸花撑起身子和卓仪面对面,就算看不见,这种郑重的姿势也表达了她的心情。
“……芸花。”等了半晌,陆芸花才听见卓仪语气不大自然地推脱着:“我们今晚先拉着手睡,有什么明日再说,好不好?”
还想着敷衍过去?
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无语,陆芸花感受着自己“砰砰”响个不停的心跳声,遵从心意做了一个自己从前从未想过的举动!
“芸……唔!”卓仪只觉被子一动,腰腹上马上感受到那带着温度的重量,他有能力躲开,但他在面对陆芸花的时候已将自己的警惕心调整到了最低,就连基本的下意识躲开的动作都不会出现。
更何况她……她……
事情发生在眨眼间,卓仪在感觉陆芸花坐在他的腰腹上以后,面前便投下一片黑影,一瞬之间,就在此时,卓仪再也做不出其他反应,他的眼睛下意识睁大,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场梦境——
这是……一个吻。
鼻息在两人间交汇,温热的气息散在对方脸颊上,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对面这个人的存在……温热的嘴唇相接,心跳声一点一点扩大,大的几乎连耳膜都在震颤,无人顾及这一点,因为两声同样剧烈的心跳交叠在一起,已经无法分清谁是谁。
月光升起,银辉透过窗纸落在卓仪深色的眼瞳之间,就像在水面浮起的月影,波光粼粼,似乎就这样将月亮拥进怀中……陆芸花撑在卓仪耳畔的手臂不知怎么有些失了力气,有些发软地颤了一下。
直到现在,那种“一不做二不休”的勇气退去之后,陆芸花才感到无比害羞,唇与唇相贴,卓仪的热度从嘴唇不断传来,她脸颊上的温度不断上升,几乎再难以以这个动作和卓仪眼里的月光对视,她纤长的睫毛颤动着,逐渐低垂,就此合上眼睛。
显然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陆芸花只觉天旋地转,再次惶然地睁眼,只能看见卓仪的长发自他身后滑下,如夜幕一般将她笼罩在身下这一片地方……再也看不见月光,只有卓仪的眸光与她对视。
“……唔!”
这次可不再只是嘴唇相贴……吐息仿佛带着火焰般炙热,他清淡而温柔的皂荚香气充斥在每一寸吐息之间,像是坚固的牢笼将她紧紧锁住……陆芸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占满,缺氧带来的晕眩让她不断喘息,似乎一条渴死的鱼儿无助地呼唤……恍惚之间,她只觉卓仪的唇轻轻离开,但这只是一瞬,在她呼吸稍微平复之后,温柔的亲吻落在她的下唇,干燥的嘴唇再次贴上……
舌尖纠缠……浓重的喘息自唇间无意识溢出,陆芸花恍惚间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什么猛兽怀中的猎物,呼吸间是他的气息,眼前全是他的身影……就连心跳都因为他不住狂喜……
……再难逃离。
陆芸花像是主动坠入深渊,微微侧脸迎了上去,她能感觉到卓仪顿了顿,几乎在同时,无比激烈缠绵的深吻变得更加用力,似乎就想这样将她吞吃入腹才能安心。卓仪的手臂贴着床铺将她牢牢禁锢在怀抱之中,就以这个姿势将她抬起……
倒下时卓仪的恐惧、滴在眼睛上的卓仪的泪滴、无时无刻感知着她脉搏的指尖……一幕幕在陆芸花的脑海中闪过……勇气再一次充斥着她的内心,最终她就以这个姿势毫不抗拒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与他更加贴近……更加贴近……
手下是汗水湿润的皮肤,滚烫的温度和跳动的脉搏在指尖舞蹈,陆芸花捏着卓仪的后颈,不断喘息着结束了这个缠绵至极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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