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表完态就剩个卓仪,卓仪接收到陆芸花“你说像不像”的目光后……
他揉了揉鼻子,唇边带起弧度,声音含笑:“……确实……很像呼雷的耳朵。”
卓仪改变了什么吗?明显没有,他还是那个怎么都不会说谎的卓仪,毕竟呼雷的耳朵真的是三角形,不是吗?
“呜呜——”呼雷可不知道这是积木拼的,还以为这也是陆芸花送它的礼物,毕竟这是个它呢!
它脑袋一歪就去叼那积木,积木平平放着,狗狗努力地侧了脸还是没把圆脸狗头咬下来,反而因为它的撞击,这个勉强拼凑出来的图案当场散架。
“呜呜、呜呜!”呼雷又往上够了够,大爪子挥舞着试图挽救一下这个图案,却因为狗爪子不太灵活,瞬间把这图案彻底撞散,那圆圆狗脸一下被拍起来,咕噜咕噜滚进积木堆消失不见了,转眼间桌子上就剩两个七零八落的三角耳朵。
陆芸花站起来从后面把它抱走:“呼雷不可以!”
积木都小,陆芸花怕它叼走后不小心咽下去卡到嗓子里。
“不可以!”长生也“哧溜”一下从椅子上滑下来,挡在呼雷面前抓了一下它的前腿对它认真说:“这个积木是长生的哦,是阿娘送给长生的礼物所以不可以送给呼雷。”
卓仪惊讶看着挡在呼雷面前满脸认真一点不让的小长生,他没想到这孩子从来都是傻乎乎怎么都不生气还很大方的模样,也会有现在这样对什么东西产生占有欲的样子。
“呜——”陆芸花松开手,呼雷四爪落在地上,狗狗的眼睛在每个孩子的玩具上滑过,转过头去用鼻子顶陆芸花的腰。
我的呢?我的呢?你是不是忘了我的?
忘……肯定不可能忘了我们呼雷,陆芸花拍拍它脑袋无奈道:“你等着,我拿给你。”
呼雷坐在原地,巴着脑袋看陆芸花去屋里给它拿礼物。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白巡看着陆芸花匆匆走向屋子,几步从屋里走出来斜倚在屋檐下的柱子边,突然开口问道。
卓仪早发现他出来了,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算回答。
白巡叨叨:“原来你喜欢温柔居家的小娘子,你倒是早说……”
他剩下的话在卓仪斜睨过来的不善眼神里消失在口中,白巡轻轻打了一下嘴巴:“我晓得,慎言是不是?慎言慎言!”
他才说完陆芸花就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大家都好奇地去看,榕洋想起来什么,坐直了身子问:“是那个吗姐姐?”
陆芸花看大家都很好奇的样子,把东西顺手递给离她最近的卓仪,回答陆榕洋:“是呀,我做了好久。”
她这才看到白巡,笑着和他打招呼:“白郎君起来啦?”
“是,休息的很好。”白巡站直身子,从吊儿郎当恢复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拱手行了个礼,指着稍远一点空着的椅子说道:“今日天气极好,我坐这晒晒太阳,嫂子不用管我。”
陆芸花大腿被焦急的呼雷撞来撞去,只得不好意思笑笑:“那白郎君自便,我且去忙了。”
“呜呜呜呜!”呼雷看自己的礼物被传来传去地翻看着,就是到不了自己嘴边,急得就差上桌子抢了,但它不敢,只能在撞着陆芸花的腿叫她快把礼物给它。
“这是个鱼嘛。”阿耿蛮有兴趣地捏了捏中间凸出来、软绵绵的布制鱼玩偶。
榕洋点点头:“姐姐花了不少时间呢。”
这是个鱼外形的玩具,选了最结实耐磨的白色粗布当外表面,用棉花填在里面。因为这时候纺织业织出来的布就不要想什么防水性,陆芸花怕玩偶被呼雷含在嘴里吸到口水会很难干,里面只填了一点棉花。
比起现代鼓鼓囊囊的玩具而言,这个“鱼玩偶”更像是个“鱼饼玩偶”,瞧着还有几分像卓仪用木头做给呼雷那个木质小鱼。
“呜呜!”
大家终于受不了一直呜呜直叫的呼雷,长生把手里玩偶递到呼雷嘴边又重复一次:“这个才是呼雷的玩具哦!不能像偷偷去吃豆芽一样偷偷拿长生的玩具,知道吗呼雷?”
“唔——”
呼雷的回答是扑上来舔一口他的小脸蛋,然后一下“抢”走属于自己的玩具。
大家就这样看着大狗后面大尾巴一摆一摆,乐颠颠回了小窝。
就在呼雷把东西叼在嘴里路过的时候白巡的好奇心才得到满足,他皱着眉看了好半天才靠回椅子背上,暗自腹诽:“卓仪啊卓仪,这东西你都能做出来,可能比她做得还好,你这是图个什么啊?”
“那我们继续玩积木吧!这次我们不拼呼雷,我们拼一个呼雷的小屋子。你们看,这个是‘正方形’,瞧着是不是很像呼雷屋子外面的那一块……”
陆芸花又把地上的短腿幼儿们放回座位,再次讲起没讲完的积木,这次为了再不跑偏,她还特意说了做小屋呢!
卓仪没怎么说话,他注意着每个孩子的表情,陆芸花要什么的时候还会适时递上,瞧着温和又体贴。
“……”
白巡瞟一眼好友那平和的表情,脑海中他不断挥出的刀光和被血染黑的衣摆都像是上一辈子的记忆般斑驳模糊。
那时候的阿卓……是什么表情呢?
他听着陆芸花对着孩子们特意放柔了的温柔声音、孩子们时不时像小鸟一样清脆快活的声音还有那积木放在桌子上的“哒哒”声,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渐渐放松,阳光有点晒,但是很舒服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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