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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政大事, 官员任命竟然都轮不到她的皇儿做主,大权都握在了定北侯的手中。定北侯说什么就是什么,群臣的眼中压根就没有龙椅上皇帝的存在。
    这怎么可以?杨太后和新皇便急了,一方面暗中拉拢手中有兵权的新贵, 一方面收拢宗室和世族残余的力量, 等待时机将乱臣贼子定北侯斩杀。
    对池家动手是小小的试探,杨太后将不太看上眼的恪王妃宣召回平京也是其中的一步打算。
    然而, 定北侯也实在太过于猖狂了, 恪王妃进宫之前的事情他身在宫中竟然一清二楚, 她这个太后还不知道呢, 他在宫中究竟有多少眼线,又有多少人为他所用,杨太后心中发寒,也发虚。
    “还有这事?朕竟然也不知道。定北侯和恪王妃放心,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杨家是朕的外家,怎么会有心为难一个小小的商户,让刑部的人查查清楚。”与母亲杨太后不同,新皇才是每日上朝与定北侯接触过的人,实话实说,他从心里惧怕这位年轻俊美的权臣。
    他心胸狭窄又任人唯亲,一开始听到外家对付一个小小的商户根本不放在心上,从母亲那里知道隔山敲打定北侯的时候心中快意,可是这件事真真实实从定北侯口中说出的时候他又开始害怕,隐秘地担忧会惹怒定北侯。
    从前他还是大皇子的时候,时常见到这个容貌艳丽的过分的金吾卫将领,一开始拉拢不成没觉得什么,围场一事才如鲠在喉记恨在心但和太子位置比起来也不算大事了。只因为他是皇子,是天生的主子。
    可当如愿成为皇帝,武将不听指挥,定北侯穿着甲胄轻描淡写地当着他的面砍杀了拥护他的文臣,刺眼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新皇开始害怕了。
    明明他向着杨家,赞成太后的盘算,此时定北侯不过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话,他的言语中就有了几分退缩的意味。
    季初将一切看在眼中,闻言立刻恭敬地颔首应是,“陛下既有此言,想必真的是误会,池家人不过微末商人,哪里招惹得了旁人。”
    她还想顺着杆子往上爬,让新皇和杨太后出面先将池家人给放了,却不想聂衡之又开口说话了,还是和她唱的反调。
    “微末商人?那可说不准了。”聂衡之双眸漆黑如墨,笑的阴阳怪气,“池家大公子是何等的人物啊,想当初带着恪王妃离开平京城的动作利索地很,足足让本侯追了一夜。”
    聂衡之如今是愈发的喜怒不定,心中积攒的怒气和怨气时不时地就要跑出来刺一刺人。
    他不痛快,旁人也休想痛快。别人都过得好啊,亡夫情深,旧人义重,只有他巴巴地什么都不是,上赶着犯贱。
    “太后娘娘召见恪王妃,外臣不便在此,陛下,城防一事朝中再议,臣请辞。”聂衡之冷了脸,语气也降了几个度。
    此话一出,杨太后包括其他人又错愕了,方才定北侯的意思还是要向着恪王妃为池家出头,如今竟然又说了这样一番话,话中还提到池家大公子和恪王妃的一些往事……
    果然定北侯的性子难以捉摸,一时喜一时怒。杨太后乐的开心,抿唇打哈哈,“哀家召恪王妃回京是为了天家的圆满和乐,旁的一些事恪王妃不必费心过问。”
    “既如此,定北侯就退下吧。”新帝的话还未说完,聂衡之头也不回地就拂袖离去,身后杨太后和新帝的脸上都闪过阴霾。
    季初因为他的态度转变暗暗皱眉,勉强笑了一下,又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妙,淡淡应了一句,“太后说的是。”
    池家的事情她还是私下寻了施岐再做打算,不过要问一问定北侯大权在握后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任谁都看出杨家行事的最终目的是他啊。
    卫长意若无其事说过的话也的确不错,如今的定北侯是比从前的定国公世子要更加的肆意妄为,新皇也不怎么放在眼中。
    季初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面上淡漠地同杨太后等人周旋,心中在感慨若是沈听松还活着面对这些怕是更复杂。
    定北侯不恭不敬视皇帝太后与无物,将气氛弄的尴尬起来,季初也因此没在杨太后的宫中停留太久,就退下了。
    她从宫门出来天色也有些暗了,便要坐上马车回恪王府,却不想掀开马车车帘,紫袍玉冠的定北侯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沉沉地看向她。
    季初愕然,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或者是看错了马车。
    “没有错,这是你家的马车,本侯有话要和你说。不会怎么你,上来吧。”聂衡之面无表情,语气是冷漠的,烦躁从听到季初以沈听松未亡人自居的时候就盘踞在他的心中,祛除不了。
    季初猜测可能和新皇的外家杨家有关,没有迟疑太久,谨慎地上了马车,坐到距离男子最远的一侧。
    “我要回恪王府,有什么话侯爷就在马车上面尽快说完吧。”其实,季初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和他单独在一起说话了,坐在空间不大的马车里面,算是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眼。
    这一眼才发现聂衡之的变化不小,他脸上的线条更锋利了,以往因为容貌显示出的几分艳丽全然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时候凤眸森寒,阴阴沉沉的一副让人不敢接近的模样。
    “想要安安分分地过你的日子,以后就不要进宫了,无论是谁召你,装病躲过去,那些人想要利用你。”聂衡之言简意赅,有些不耐烦,像是不想和她说太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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