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表妹,白映荷用帕子挡着脸呜呜咽咽不停,并不开口反驳。
她筹谋了许久,只差一步表妹就能成为世子的贵妾,结果功亏一篑反而还可能引狼入室!陈氏拉着白映荷就要去找国公夫人做主,她可不想自己夫君多一个贵妾,还是自家表妹!
定国公夫人李氏正在屋中休养,她确实是被饱含杀意的长子吓的心惊肉跳,仿佛以为他知道了她藏在内心深处的往事。长子对她从来尊重,她故意选了一位他不喜欢的季氏,长子也不曾拒婚。怎么会因为一场伤就那样看她?
好在身边人告诉她世子是陷入了癔症,慢慢地她才安下心。
不过心一落下,她又开始遗憾为何长子伤的不再重一些,这样世子之位就有可能落到锦之的头上。
等到刘氏带着面目全非的白映荷跑到她面前哭诉,国公夫人李氏心中的遗憾又变成了不可言说的迁怒,脸上绷起了法令纹,“去东院,衡之和季氏真是胡闹!”
然而,东院守门的人油盐不进,只听世子的命令,不准她们进入。哪怕她是国公夫人。
李氏气的头疼,但到底做不出硬闯的举动,怒而离去,准备等定国公回来好好说说长子的不是。
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孝不悌!还有世子夫人季氏不敬婆母,加上之前已经好几日未向她请安了!
李氏身为定国公府的女主人都拿世子没有办法,二夫人带着白映荷也只能恨恨而归,内心盘算找来她放在东院的小丫鬟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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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和二夫人到东院门口走了一遭的事情季初完全不知晓。定国公府占地面积广,东院有三进,库房一般都放在后院,距离院门有百米之遥。
她埋头在库房收拾嫁妆根本就听不见也无瑕顾及前头的声响。
季初做事向来有耐心,季尚书常说他的独女有能滴水穿石的决心,若生为男子,成就不会在他之下。季初听了这话却总不放心上,她在聂衡之身上用尽了一生的耐心,最后也不过是他和别人私通,惨淡收场。
不过现在,季初觉得有耐心也是一件好事。日暮西垂的时候,她看着收拾好的一个个木箱,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嫁妆收拾好了,她不疾不徐地回去鸣翠阁,路过正房时顿了顿脚步。以聂衡之的骄傲,伤了脸,又只能卧床养伤,的确会将身边服侍的人折腾地叫苦连天。
可正房很安静,季初收回了目光。
“夫人?”身后的婢女婆子还不知道她和离了,依旧这样唤她。
“等会儿,你们去正房将我的衣物妆奁都收到鸣翠阁去。”季初弯了眼睛,清澈如水,“晚膳让厨房做一道当归羊肉汤。”
定国公府的厨子做汤膳十分拿手,季初刚嫁进来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滋补鲜美的当归羊肉汤,不时就要喝上一碗。偏偏聂衡之不喜欢羊肉喜欢鱼肉鹿肉,他性子霸道,自己不喜欢也不许季初吃,常常逼着季初和他一起吃鹿肉。
每一次吃完鹿肉到了晚上季初就要受一次磋磨,高傲俊美的世子爷如同一只野兽强势地压着她,咬她的颈子,在她柔嫩的皮子上吸吮,季初每每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如今要离开定国公府,季初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她偏偏要喝羊肉汤。
说起来她上辈子在潞州的时候挺怀念这个味道,也找了几家酒楼点菜。沈听松取笑她嘴馋,不过之后疏落温润的男子亲手为她做了一份当归羊肉汤……
喝到了记忆当中鲜美的羊肉汤,又想到了沈听松,季初的心情好了几分。重生到定国公府也不全是坏事,虽然知晓了聂衡之和白氏私通让她恶心作呕,但她同样也能弥补上辈子的一点点小遗憾。
季初很满足,在婢女空手而归的时候也没有生气,反而温声询问了一句聂衡之的伤势。
正房那样安静,他应该吃了药,没有精力折腾人。
然而,婢女说出的话让她皱了眉头。
“夫人,世子他关了房门,不准任何人进出。辛嬷嬷说世子这一整日滴水未进,太医开的汤药也没有服用。他们正急的守在房外不知如何是好,担心世子伤势恶化再起高热。听说已经怕人去请顾太医了。”
闻言,季初慢慢地垂下眼眸,心中的那股不对劲又浓重了些。聂衡之生病的时候心情不虞脾气恶劣,可他也知道分寸,不会折腾到这个地步。
若是再起了高热,他是真的性命难保,难不成还要自己睁着眼睛守着他六个时辰?
季初有点生气,腾的一下坐起身,“去正房看看。”
她步伐略快地走到正房门口,果然看到了紧闭的房门以及门前焦急不已的一干人。
看到她,辛嬷嬷等人急忙上前,一脸焦躁,“夫人,世子他一个人在里面,不准奴等进去。可他还未用药,那么重的伤可怎么办?”
辛嬷嬷面带期待地看着她,季初神色有些冷,“为何?”
“世子知道了夫人您在收拾嫁妆有意离开京城后便赶了老奴等出来。”辛嬷嬷斟酌一下又道,“世子不准白氏近身重罚了白氏,定不会纳她为妾了,夫人您可否?”
“让我进去吧。”季初想有些事她得和聂衡之说清楚,他们之间不只是一个白氏,上辈子的季初经历了伤心痛苦后已经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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