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带着浓浓仇恨的眼神!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被儿媳陈氏扶着,心悸不已。陈氏以及陈氏的夫君聂锦之向来有些惧怕这个长兄,见此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而下人们,早在聂衡之睁眼的那一瞬间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顾太医也看到了那样凶狠的眼神,啪的一下拗断了一根胡子,“世子这是陷入癔症了,恐怕在他眼里这还是杀机四伏的猎场啊!”
所以,他看向每个人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这样的变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季初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上前。起初她也被吓了一大跳,这样的眼神根本就是野兽才有的,或者是上辈子丧心病狂的聂衡之……听到顾太医的解释,她默默地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癔症。
“顾太医,那如今要怎么办?”季初开口询问,温柔和缓的声音却像是突然吸引了聂衡之的注意力,眼珠子盯了过来。
季初被他死死地盯着浑身不自在,然而当她对上聂衡之的目光,却发现那双昔日总是骄傲自矜的凤眼中缓缓地落下了泪水,委屈的沉痛的眼泪。
聂衡之哭了?季初包括这里所有的人都惊了。尤其是季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成婚三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聂衡之哭过,他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怎么会哭呢?果然是因为癔症吧?
寂默中,顾太医首先回过神来,用眼神示意季初上前。
季初没有拒绝,尽快治好聂衡之对她而言是好事。她慢慢地挪步走近聂衡之,目光淡然,待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看着他轻轻开口,“世子,这里是定国公府,是你的家,不是猎场了。”
熟悉的,疯狂想念的女子用温温柔柔的语调成功地将聂衡之从前世的屈辱和痛苦中拉了回来。
直勾勾地盯着在脑海里面,在前世数不尽的时间里面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的清丽容颜,重伤的男子迅速地伸出一只手,执拗固执地抓住了季初的一只手腕。
死死地抓着不放!
第三章
聂衡之虽然受了重伤,但力气还是很大。季初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聂衡之这个人从来就不懂得收敛自己,总是随着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在床笫之间每每将她弄的满身青-紫,有的时候疼的厉害了季初也不舍得斥责他。
若是五年前的季初一定会忍着甚至会心疼地拿手帕为聂衡之擦拭泪水。然而,如今的是重生后另有所爱的季初!
“聂衡之,松开。”季初平静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冷漠。既然他哭了,不管是为了大难不死而哭还是因为疼痛而哭,总归他人应该是清醒了。
既然聂衡之已经清醒了又没有上辈子伤的严重,她又何必给他好脸色,挣扎着要把手腕从他手掌中移开。
可是,季初的动作撼动不了男子半分。直勾勾盯着她的男子仿佛没听到她的冷言冷语,只知道贪婪地看着她,只知道大颗大颗地落泪,浓密的眼睫毛沾了血污,与泪水混合在一起,看上去狼狈不堪。
季初皱眉,用眼神示意下人上前挪开聂衡之的手,可是下人们并不敢妄动。
众人瞧着这诡异的一幕也不敢出声,他们觉得世子还在发癔症,否则怎么会哭。
“夫人,您不妨再哄哄他,让他去治伤。”顾太医也看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他想要尽快为世子治伤的急切,出言相劝。
闻言,季初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盛满了温情,含笑与男子对视,“世子,你弄痛我了,快松开手,我们回东院治伤去了。”
她指了指手腕上露出的一点红痕给他看,果然黑黝黝的眼珠子就移到了她的手腕上。
下一秒,季初就感受到禁锢在手腕上的力道小了许多,不过聂衡之还是没有松开手。
“世子,松开手吧,他们要抬你去东院治伤。”季初微笑,不厌其烦地用温柔如水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然而聂衡之听到了也还是握着她的手腕,不怎么痛但挣脱不开。直到顾太医都急的团团转了也没有松开。
“你们先抬世子去东院,不要太高,我跟在一旁。”许久之后,季初先退了一步。
下人们照办,顾太医和陈氏白映荷她们紧随其后。定国公夫人李氏因为惊慌过度,没有跟着过去。
“世子可真是信任姐姐。”一路上,白映荷瞥见前面交握在一起的手腕,想起她方才被世子吓得退开,委屈地开口。
季初听到了毫不在意。此时,她正盘算着是后日离开还是等聂衡之的伤势再好一些后再走。
聂衡之的伤势不如上辈子传说的那么严重,听顾太医所言恢复的机会很大,那他的世子之位和官职应该都能保住,她又何必留下?
潞州的天气要比平京城暖和湿润一些,这个时候她回去还能赶上满院的月桂盛开,桂花很香,桂花糕也很美味。
想起在潞州悠闲舒适的日子,季初的嘴角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梨涡,眸中微亮。
她生的确实不如白映荷美,但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以及白嫩清透的肌肤让她看上去十分舒服,尤其是开心露出梨涡的时候,整个人熠熠生光。
“不知道是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然而,季初的无视让陈氏觉得失了面子,毕竟白映荷是她的表妹,她小声嘀咕将季初从美好的回忆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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