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子只是我们从古书里找到的,能不能用眼下还没人试验过,可这阴隐山能渡劫却是大哥我亲身试验过的,三弟,你难道要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条并没验证的记载上?”赵凤台神色诚挚,“我剥取二弟神格实在是迫不得已,当时二弟已被纪长清杀死,我若是不取他的神格,如何对付纪长清?我们费尽心思才把她引到山里来,难道就由着她肆意横行?”
贺兰浑握着崔颖的手一紧,原来崔颖被掳,竟是为了引她入山?如今眼看白马似要被他说动,若是他们两个联手,她就危险了!
贺兰浑连忙向崔颖低声嘱咐道:“我得跟着道长,你随机应变,千万保住性命!”
崔颖一个没拉住,见他飞跑去纪长清身边,拔剑护住,崔颖急得跺脚:“傻子!人家神仙打架,你一个凡人过去有什么用?”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裴谌幽幽说道,“这时候便是没用,他也得上。”
崔颖又急又心疼,脱口驳道:“要你管?”
裴谌顿时沉了脸,却在这时,瞧见赵凤台与白马并肩低头,模样越来越亲近,裴谌连忙拉过崔颖:“跟着我,若是有事我来应付,你能躲就躲!”
裂缝前,赵凤台神色越发恳切:“三弟,我知道你眼下并不信我,不过我是你手中败将,对你丝毫没有威胁,但纪长清却是个劲敌,你我要是火并,只会被她一个个杀死,不如我们联手杀了她,之后我任你处置,如何?”
白马犹豫着没有说话,纪长清握紧星辰失,贺兰浑笑嘻嘻地开了口:“来呀,你们赶紧一起上,怕你们的是孙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向赵凤台挤眉弄眼,好似在跟他递消息似的,白马刚刚打消一点的疑心噌噌噌地又窜了上来,先前他们就商议过,引纪长清入山后,由赵凤台唱红脸,引着纪长清一道追杀黑驴,再趁机与黑驴合力杀死纪长清,可眼下死的却是黑驴,难道他又想故技重施,引着他一道攻击纪长清,再下手杀他?
眼见白马满脸警惕,赵凤台只恨先前没一刀杀了贺兰浑,忍不住骂道:“贺兰浑,你一个大男人,就会躲在女人后面摇唇鼓舌,算什么能耐?”
“前辈快点呀,”贺兰浑继续跟他挤眉弄眼,“我跟道长都等了老半天了呢!”
赵凤台再也忍耐不住,身子一拧,仗剑向着贺兰浑扑来:“你给我闭嘴!”
纪长清一把拉过贺兰浑,挥剑出招,轰!剑气如刀,劈得赵凤台在空中喷出一大口血,却还是硬撑着向前扑去:“三弟,我这就跟纪长清拼个你死我活,这样你总该信我了吧?”
轰!星辰失再又挥出,赵凤台勉强用铁剑一挡,又呕出一口血,白马皱眉跃起在空中,若是赵凤台真被纪长清杀了,这阴隐山三千小世界都会坍塌,到时候就算他能出去,那个怀着神胎的女子也出不去,那他要如何强大神格,顺利渡劫?
不如先助他共同对付纪长清,他当年渡劫时失了神格和修为,如今功力比凡人强不了多少,翻不出大浪来。白马手中拂尘掷出,箭一般冲向纪长清:“前后夹击!”
他走得快,后发先至冲到纪长清身后,赵凤台便从前拦住,纪长清拂袖将贺兰浑挥出,星辰失剑疾如雷电,刹那间整座山中只回荡着她清冷声音:“履无极!”
满眼清光中,贺兰浑被她衣袖拂出的一股柔力送在崔颖身边稳稳当当站住,她那一拂看似强劲,其实力度拿捏得正好,绝不会摔到他——他已经很久没被她摔过了,她如今对他一天比一天亲近,他又如何能让她独自面对危险?
贺兰浑拔剑又要冲过去,崔颖一把拉住他:“人家特意把你送出来,你还过去干嘛?”
“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贺兰浑挣脱她,“我得过去与她一道。”
“哥,”崔颖忙又抓住他,“他们这种打法,你就是去了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你哥哥就这么没用?”贺兰浑笑着掰开她的手指,“等着吧,哥哥我这脑子,我这一张嘴,比那些兵刃可好用多了!”
他撒腿向纪长清跑去,还没到跟前,就见赵凤台掷出手中剑猛地刺向纪长清,贺兰浑高叫一声:“道长小心!”
伴着这声叫,白马也疾如流星般冲了过来,拂尘万千眼看就要撞上纪长清,纪长清身子一拧,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猛地折身向上,霎时脱开包围,跟着袍袖一展掀起一阵狂风,拂尘须一根根从底座上脱落,旋转着随风飘得远了。
那拂尘乃是白马用自己的马尾毛做成,最是得意趁手,此时突然被毁,顿时咬牙切齿:“纪长清,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我来!”赵凤台急急赶上,伸手去召铁剑,“三弟你先歇着!”
歇白马气头上顾不得,半道上截住铁剑在手:“我来,我要亲手杀了这女人!”
他蹂身而上,纪长清一剑挥来,两道剑气撞在一起,霎时间地动山摇,白马一招使老正要继续,余光突然瞥见赵凤台悄悄飘去了纪长清背后,白马心中一喜,却在这时,后背上突然一记闷疼,赵凤台的青铜八卦不知什么时候砸中了他的心脏。
那八卦夹着灵力,比铁剑要重几倍,白马噗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得后心上像是被凿开了一个口子似的,满身真气顺着那个缺口源源不断向外流失,星辰失的剑气恰在此时击中前心,前后夹击,心脏就似被撕成两半,白马从空中直直坠下,嘶哑着声音说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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