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风报信?通什么风报什么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想不到吗?”越简一脸的紧张:“你娶的是父帝的女人,还是父帝心尖上的女人,父帝现在发了雷霆之怒,只等着拿你呢!”
阎王彻底没了主意,吓得两条腿开始抖了起来:“越简呐,你可一定要救救伯伯呀!”
越简长长地叹了口气,蹙眉思索良久,说道:“现在要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了。”
-
阎王战战兢兢地去见天帝,战战兢兢地回了冥界。过路客栈里正是热闹,不断有凡间所来魂魄进去歇脚。
此时临近傍晚,天边滚着厚重的红霞。阎王探头探脑往里看,流离正在柜台后拨算盘,小二正跟客人上菜,寒渊神君难得也在,正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的桌子旁倒酒喝。
阎王不敢进去,在门外徘徊许久,正赶上黑白无常和许泽从凡间回来,想着事情反正也逃不过,立即背了手挺直了腰板远远冲他们招呼:“回来了。”
“阎王怎么来了?”白无常问他。
阎王脑中思绪一转,说道:“来讨杯酒喝。”
他进屋去,笑逐颜开地对寒渊道:“神君今日可是清闲,这是又得了什么好酒,怎么也不来叫我,真真太过小气。”
阎王在对面坐下,也喝起了酒,对天帝赐婚一事绝口不提。
寒渊瞧着他似有事隐瞒,说道:“怎么,娇妻不趁你的意,想临阵脱逃了?”
阎王长叹一声,转了转手中酒杯:“神君自来了我冥界,对天庭上的事越来越没有心思了。”
“哦?”寒渊略挑了眉:“天庭又有何事?”
阎王笑呵呵打岔过去:“无非是些鸡零狗碎的事,东家踩了西家的仙草,南家藏了北家的灵宠,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他们惯会享福,哪还有人间可救。”
扭头看了看那边的流离,说道:“神君这个徒弟越发的水灵了,不比初入冥界那时候,满脸的丧气,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没多少活气。
果然是寒渊神君你会养人,看看她那小脸,嫩的都要掐出水来了。只不知这么个女娃娃,将来会便宜了谁啊。”
寒渊扯了嘴角淡淡一笑:“六界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你又一向在美色上用心,光是你府中那几十房小妾,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我这不成器的徒儿娇艳得多,又何必违心夸她。”
阎王“哎呦”一声,说道:“寒渊神君真真厉害,骂人不带脏字的,我差点都以为你确实是在夸我了。”
顿了顿又道:“我府中那些空有皮相,实则内里庸俗不堪,要不就是心术不正,哪能跟你这个徒弟相比?没地抬举了她们,我都替她们害臊。”
“心术不正?”寒渊抬眼看他:“不知是怎么样一个心术不正?”
阎王说道:“家丑不可外扬,算了,算了。”
仰头干了一杯酒,又给自己续上一杯,伸手指指那边的流离,说道:“听你那意思,倒是嫌弃你这个徒儿。既如此,不如把她送给我阴司,我那里可有人一直惦念着她呢。”
寒渊不自觉蹙了下眉头,说道:“流离再怎么样也是我过路客栈的人,就不牢阎王操心了。”
阎王就笑呵呵地打岔过去:“你这里的春风度真是愈发可口了,甘醇得很,甘醇得很啊。”说着给寒渊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寒渊手指在桌上磕了磕,过了会儿,却是侧过脸去,看向了流离那边。
阎王喝得晕乎乎地回了府邸,正睡着,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兰花香气。
他当即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床前的人,冷冷道:“原来是依雪仙子,有失远迎,还望勿怪啊。”
依雪妩媚一笑,弯身往阎王脸上长长吹了口气,说道:“我都快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反倒客气起来?”
阎王冷哼一声,起身拂袖把她推到一边,说道:“快别折煞我了,仙子那么大的来头,我就是看你一眼都晃眼睛,哪里还敢痴心妄想。”
掀开被子走下床来,走到屋中桌前坐下,跟依雪保持着距离:“怪不得仙子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又非要大操大办才肯入我冥府,我只当你是娇气,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仙子好手段,本君佩服。”
眯眼朝她看去:“你是不是以为天帝很快就能遂了你的意,八抬大轿把你请回去?”
依雪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伸手理了理肩上长发:“不然呢?”
阎王痛快一笑:“仙子人长得美,怎奈却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你当天后是吃干饭的,能由得你在天上霍乱帝心?”
依雪眼中发出一丝精光:“天界是天帝的天界,还由不得她天后做主。”
阎王似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那你就好生等着吧。只是我这摘星楼也建了,院子也收拾好了,若真是娶不到一房美妾,我这颜面还要不要了。”
音调突然一转,冲着门外扬声叫道:“黑白无常!”
不多会儿,黑白无常推门而入。阎王并不看依雪一眼,自顾吩咐道:“婚期日近,快请依雪姑娘下去,好生伺候着,别出了什么岔子。记住,须得寸步不离守着她,少一根头发丝我都拿你们是问。”
黑白无常领命,上前硬是一左一右将依雪架起,带着她往外走。依雪不敢相信阎王竟这样大胆,一双美目瞬时染了怒色,咬牙切齿道:“阎王,你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