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种人家,生意做得大,野心自然也大,不是挣够养老钱就要收手的。
为了给儿子铺路,习父习母早就跟一个世家好友谈好了,只等两家孩子再大个几岁就要办婚事的。
你以为习邈对你好,喜欢你,就能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吗?就算老师相信他有三分骨气,为了你肯放弃偌大一个家业。可你觉得习父习母会放过你吗?”
指了指桌上那些散乱的照片,说:“这些就是他们给我的。他们说了,两日后会回国,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好孩子,听老师一句劝,你得跟习邈断了,才能安然无恙从这里毕业啊。”
苏晨回家以后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场,他现在发现,原来被李图威胁恐吓并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真正能让他感到悲伤的,是不能跟习邈度过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他哭着哭着就快睡过去,迷迷糊糊中接到习邈打来的电话,那边的人有些担心地问他:“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声音依旧是那样好听。
苏晨心里更难过了,平复了哭腔问他:“习邈,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的人就轻笑了一下,对他温柔地说:“当然能。”
苏晨并没有跟习邈分手。他想,别人说是一回事,事实经过是另一回事。只要习邈还喜欢他,要他,他就永远也不会做那个主动放手的人。
不管这后果是什么,都不会比跟习邈分开更让他痛苦。
两天以后他果然见到了习父习母,那是两个面目还算慈祥的人,见到他以后,也没说什么过分严厉的话,只是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告诉他习家不能少了助力,那桩婚事对这个家族十分重要。
又说他们也不是一心钻营钱的人,家族联姻可以放弃,可习家却是万万不能断后。
苏晨在他们笑里藏刀的一句句话里早软了双腿,可他依旧坚韧地看着他们,毫不退缩:“这话请让习邈来跟我说。”
习父习母在他油盐不进的眼神里慢慢沉了面容。
屋子里安静了很长一会儿,习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你以为小邈对你是真心,是书里才会有的矢志不渝吗?”
嘴角勾起一个笑来:“你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第63章
苏晨不听,不信,只信习邈。他说服自己放宽心,开开心心地继续回学校去上课,泡在图书馆里做题准备考试。
可习邈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一天天地等啊等,等得太阳落了又升,升了又落,习邈还是没有出现。
苏晨的期末成绩意外的差,挂了两科,等大三开学前要过去补考。
他在家里等得心焦,黑着的手机安静得像是一个坟墓,收不到习邈发给他的任何一条短信。
他觉得要是习邈不要他了那就当面说清楚,他好死了这条心,从此以后再不痴心妄想。这样也好过每天毫无希望地等下去。
苏晨出门去找习邈,夏天炙热的太阳照在他头顶,晒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晕。
这样一个茂盛的夏天,所有人都躲在家里吹空调,小区路上不见一个影子。
这里的停车场不够用,许多车辆违规停在路边,占住了一半的马路。
苏晨满头大汗地朝前走着,走到一辆黑色小轿车时拌了一跤,那车门突然在他面前打开,从里头伸出一条胳膊把他拽了进去。
那些人把他带到了李图过生日的那栋房子里,给李图打了个手势后就出去了。
屋子里除了他跟李图外还有一个女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乐颜。
乐颜被人绑着手侧躺在地上,看见他来,一双眼睛略微亮了亮。
苏晨仿佛又回到了噩梦般的那天,正在恍惚中,李图突然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拉到乐颜面前,对女孩说:“你说他会救你,我倒要看看这个废物会不会救你。”
低头凑近了她,两只眼睛里发出可怕的光:“你还不知道吧,他喜欢男人,不管你长得多漂亮,在他眼里那都是姐妹。”
苏晨被扔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看见李图弯腰解开了乐颜手上的绳子,又去脱她衣裳。
乐颜撕心裂肺地挣扎起来,李图就朝她脸上打了两个耳光,对待发泄工具一样要去侵犯她。
苏晨耳朵里嗡嗡嗡地响着,全都是乐颜生不如死的一声声呼喊。
一阵昏天黑地中,他朝李图跑过去,用自己弱小的力量去拉他。
李图人高马大,对付他简直不费什么力气,轻易就把他踹倒在地。
地上掉着一把小刀,好像是他从学校小卖部里买的。可自从习邈出现以后,他明明把刀搁在了家中的抽屉里。
他迷迷糊糊地拿起刀子,迷迷糊糊地看向伸脚又来踹他的李图。
脸上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扑洒了他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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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在医院醒来,旁边站着一个女警察。见他睁眼后,女警察对着门外的同事喊:“他醒了。”
两个警察走过来,向他出示了工作证。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用例行公事的语调对他毫无感情地说:“苏晨,我们以涉嫌故意伤人罪决定逮捕你,请你配合警察工作。”
苏晨迷茫地看着他们,一时怀疑起在被李图打得昏迷前,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
李图死了,被人拿锋利的小刀划破了脖子。那小刀还新得很,割断李图的颈动脉就像拿刀切一块豆腐。李图几个跟班在听见屋子里乐颜的惊叫声后闯进去,当下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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