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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影猛然偏过头,指尖扣着锦被,努力克制自己平静开口,“不是那个看,我并非此意。”
    曲雁轻笑一声,“我还没说呢,你想的是如何看?”
    齐影脸颊红透,僵着身子不知该说什么,曲雁看着他羞赧的模样,心中倒有几分燥/热,于是收回手,离他也远了一些。她怕克制不住自己,做些更过火的事。
    “不闹你了,早些休息吧。”
    齐影唇角抿了抿,褪下衣衫后与曲雁并肩躺在床上。好在床铺够大,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不至于面临肩身紧挨的尴尬境地。
    静谧的夜里,曲雁抬眸望向漆黑的床顶,想起白日那封信的内容,她眼底划过缕复杂神色,随后转头看向里侧的男人。
    齐影安静阖着双眼,呼吸平稳且难以察觉,她半撑起身子,指尖轻触在喉间红痣上,他仍旧毫无反应,似乎睡得极沉。
    曲雁安静注视着他,指尖从喉结移到他唇角,最后轻压在他鸦黑的睫毛处,即便这般他都未醒,甚至连睫毛都未颤。
    她移开指尖,给齐影装睡的功课在心间打了满分。
    就在齐影以为曲雁不会再用指尖戳他的脸时,女人的声音响起,她语气无波无澜,说出的话却令他如坠冰窖。齐影霎时睁开双眼,连呼吸都岔了几分。
    曲雁说的是。
    “今日那封信,是浮屠楼送来的。”
    曲雁没戳穿他装睡,看着齐影怔怔从床上坐起,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复杂情绪。
    齐影生涩开口,似不相信一般挣扎重复问了句,语气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信是谁寄来的?”
    曲雁不知齐影心中惊骇,但看着她重复后便陷入诡异沉默的男人,心间忽然有些后悔,她不知晓浮屠楼对他的影响竟如此大。
    齐影喉结轻轻一滚,隐在被下的手死死抓着衣角,仿佛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良久后才挣扎开口。
    “信上所写,与我有关吗。”
    时间已经过了如此久,齐影以为浮屠楼不会再寻他踪迹了,她们当初说过,分明不会再管他死活,为何会寻到药仙谷。
    “信、”
    就在她开口之际,门口响起笃笃叩门声。
    曲雁转头看向门口,就在那一瞬间,她明显感受到齐影骤变的情绪,和他失了冷静的举动。
    齐影抓她手的力道极大,指甲无意识紧抠在肉里,他跪在床上一直在摇头,借着模糊月色,曲雁看清了男人湿润的眼眸。
    齐影唇角微动,与此同时,梁纪倩焦急的声音从门口处隐约传来。
    “师姐,你睡了吗,师母回来了!”
    而齐影的唇语是,‘不要。’
    他在害怕,怕曲雁把他还给浮屠楼,怕再回到那个人间炼狱的地方。他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真正的人间。
    “别哭,不是浮屠楼,信上与你无关,她们不会带走你。”
    曲雁转身将齐影搂在怀里,手背一下下抚着他颤抖的背脊,轻声哄着他。齐影终于不再颤抖,可身子仍旧僵硬。
    梁纪倩还在催命一般敲门,一副誓要把曲雁敲出来的模样,催促之话不停重复,在喊到第五遍的时候,终于徒劳放弃。
    师母怎会在这个关头回来,曲雁一边轻拍着齐影的背,一边蹙起眉头思索。
    齐影推了推曲雁的肩身,从她怀里撑起身子,他将眼泪憋的回去,但眼尾却微微泛红,一副从未见过的怜爱模样。
    曲雁喉间一动,不动声色的吞咽一下。
    大抵是觉得自己丢脸,会错了意,齐影低下头沉默如石般坐在床中间。
    门口敲门声又响起,曲雁深吸口气从床上坐起。门被拉开时,梁纪倩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她差点直接摔进屋里,当看清师姐的冷脸时,她连忙正了身体硬着头皮开口。
    “大师姐,师母刚进谷内,事情紧急,要不我也不会半夜吵醒……”梁纪倩目光扫到她微敞的衣襟与手背,硬生生扭了个词,“打扰你的好事。”
    曲雁眉心紧扭,语气也泛着冷意,“师母怎会忽然回来,此前可有来信。”
    梁纪倩跟着疑惑,她原以为师姐是收到了信,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按说不该如此,可师母回来的匆忙,我也是刚收到守门弟子的消息,才赶来寻你。”
    曲雁沉默几瞬,接着点点头,“我知晓了,你先去吧。”
    梁纪倩朝屋内瞄了一眼,虽看不清里面景象,可猜也能猜到床上是何景象,若非师母忽然回谷,她也不乐意当坏人好事的。
    “对了。”梁纪倩忽然想起,她转头补了句,“守门弟子说,师母神情不佳。师姐,师母多年未归了。”
    见曲雁蹙起眉头,梁纪倩及时停住话语,她知晓曲雁与师母的关系,也知晓这几年两人的关系不算融洽。但具体如何,她也不知晓其中渊源。
    等曲雁回去时,男人伫立在床侧安静等待,她燃起烛火,简明将信上内容说出。
    “浮屠楼想向我买假死药。”曲雁看着齐影的神情,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我猜当年想我讨药的那人,就是你师父。”
    齐影极快理解的曲雁的意思,随后便是不可置信,“她们抓到他了?”
    曲雁轻嗯了声,“你莫担心,我让浮屠楼把人带过来,是与不是,你见一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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