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简短地说:“她是杨劲花钱找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邵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必自然也知道邵承准备起诉杨爱萍的事情,不免惋惜道,“也是想钱想疯了。”
邵承淡淡嗯了一声。
邵白突然变得急切起来,语速加快,像在解释:“本来如果换一个人,我肯定不会带过来见你,只是那张脸实在是……”
邵承平静地看了看他:“什么?”
邵白低下头来喃喃自语:“……太像佳音姐了。”
“她不像,”邵承斩钉截铁道,“尹佳音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说到这里他感到非常疲惫,抬手揉了揉眉心。
邵白担忧不已地看着他:“哥,你怎么了?”
邵承摆摆手,说“没事”。
“其实我也觉得你没必要把杨劲他们家逼到这种地步,”过了一会儿,邵白又叹气,“杨劲连工作都丢了。”
邵承想都没想,就说“不行”。
“你还觉得当初是杨劲带佳音姐走的吗?”邵白看着他,踌躇不安、欲言又止,似乎觉得他事到如今还看不清现实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邵白的眼神甚至称得上心痛了,他说:“哥你都已经查了多少遍了?杨劲也没见过佳音姐,当初也不是他的责任。”
“那是谁的责任?”邵承逼问。
“……我也不知道。”邵白苦恼地摇摇头,轻声说。
邵承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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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最近日程排得很满,工作太忙,第二天早上起来,邵承便感到头痛不已,浑身发冷,非常不舒服。
他鲜少生病,以为只是小感冒,没当回事,换好西装下楼吃早餐。
邵白难得起了个大早,已在餐桌前坐着了,一看见他愣了愣,脱口而出道:“哥,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邵承摇头,让他吃自己的。
吃到一半,周思源到了,一下车就拿着平板行色匆匆走进门,说“邵承总,不好了。”
“怎么了?”邵承放下筷子,皱眉问道。
“今早刚出来的新闻,”周思源飞快地说,“杨劲跟媒体造我们的谣,说我们公司拖欠员工工资,财务亏空严重,闹得很大,登上不少媒体的头条,公司股价已经开始下跌了。”
邵承手一顿,眉头皱得更深。
在这之前,杨劲为了阻止诉讼,也曾在私底下威胁过邵承,说如果他不撤回诉讼,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损毁他的个人名誉。
当时邵承不以为然,如果只是他个人的名誉,被造点谣也并无多大影响,捕风捉影的事情,时间一长,自然就过去了。
但如果是损害公司的名誉,邵承绝不能坐视不管。
“怎么办,邵承总?”周思源向他请示,“要不给点钱让那些媒体先把报道撤了?”
“那就太便宜杨劲了。”邵承冷哼。
周思源:“您的意思是……?”
邵承想了想,转头问邵白:“你有王非凡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邵白答道,“哥,你要吩咐他做什么?”
“让他联系徐凡,”邵承面无表情地说,“这周末有一个酒会,问徐凡有没有兴趣陪我过去。”
邵白登时噎了一下:“……你是想?”
“没别的意思,”邵承知道邵白心里在想什么,当即否认,“徐凡和杨劲有过接触,是很好的证人。”
“那万一她不愿意呢?”邵白指出问题。
“她既然愿意为了钱就千里迢迢来北城找我,”头疼得更厉害了,但邵承还是尽量耐心地跟邵白解释,“就不会不愿意。”
邵白张了张嘴,似乎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好答应负责去联系王非凡。
杨劲的事情让邵承胃口顿消。他从桌前站起来,穿上风衣,对周思源说,“走吧,回公司。”
“哥,等等,我今天跟你一起去公司吧,”邵白也起身穿外套,“你生病了,我不放心。”
“小感冒而已。”邵承并不在意,甚至连药都没有吃。他虽然已过而立之年,身体素质仍旧非常好,就算偶感风寒,没几天也就自然痊愈了。
但邵白执意坚持,邵承还是同意让他跟着。两人尾随周思源走到门外,周思源替他们打开后座车门,他们便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邵承在车上略作小憩,再醒来时,邵白正在他旁边用手机刷视频,音量调得极其小,只能依稀听见几个模糊的字眼传来。
他顿时敏锐地捕捉到了“邵氏集团”这四个字,偏头对邵白道:“放大声点。”
邵白被吓了一跳,抬头说“哥,你醒了”,不自觉就听他的话,调大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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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邵氏集团人力资源部的许某向本台媒体透露,集团内部早已腐化,已公布的数据涉嫌造假,其董事会主席邵承极有可能参与内幕交易,即将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说的什么鬼话?”邵白气愤地往下翻了好几条,无一不是关于邵氏集团的负面新闻。没多久,他盯着屏幕突然眼神一亮,叫道,“哥,黄老替邵家说话了!”
他把手机递给邵承。邵承在视频中看见身穿蓝色冲锋衣的黄元正抓着话筒卖力地吼叫:“邵承那小子我认识!你们有证据吗就在这里乱说!我今天在这里把话跟你挑明了!邵承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我现在就跟他们公司有合作,他们有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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