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娇的笑容也淡了些,将周珩的行头打量了一番,来了这么一句:“本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但景枫才走不久,家里也不好风光大办,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这件事周珩自然是理解的,即便林明娇不说这句,她也不会有异议,可偏偏林明娇非要再提一次,显然是要给她添堵。
可惜,林明娇想错了,不是所有女人都和她一样的。
周珩如此应道:“其实就算没有仪式也无所谓,只要我和景烨的心是在一起的,外人怎么看不重要。”
“瞧我,也是多虑了。”林明娇见她没动气,语气多了一丝嘲弄,“一回生二回熟,你也不是第一次进许家门了,这里的一切你都轻车熟路,自然无所谓。”
听到这话,周珩微微扬了下眉,倒是有些意外林明娇会这么直白、直接的讽刺她,哪怕在她还是许景枫的未婚妻时,林明娇都没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过话。
然而再仔细一想,换做她是林明娇,看到同一个女人进了许家两次,还分别和许家两个儿子订了婚,她八成也不会觉得顺眼。
再者,林明娇和姚心语过去都是站队许景烨的,到头来呢,不仅“投资”失败,反倒让她渔翁得利。
林明娇就再迟钝,到如今也应该能想明白这里面的缘由了,何况这里面还会有于真的提点,令林明娇意识到,她和周家一早就准备了多线发展,摆明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哪边都没落下,这才能在两任未婚夫中间无缝切换。
而当这一切被林明娇想明白后,八成是既生气又懊恼,毕竟以林明娇以己度人的思路来说,多半以为她们一样,都是靠美色勾引的男人。
可结果呢,林明娇却连个名分都没混上,外人对她的称呼还是林秘书。
当然话说回来,就算林明娇对周珩假以辞色,周珩也不会领这个情,她可还没忘记林明娇和于真勾结,里应外合整死许景枫,又将警方的调查视线引到她身上这一茬儿。
思及此,周珩漾出一抹笑,非常不客气地回道:“如今看看眼下,再想想过去,还真是应了那句,此一时彼一时。我第一次进这个家门的时候,林秘书和景枫还有龃龉。直到他后来离开,你们之间的矛盾也没有化解。可现在呢,怀着他遗腹子的女人,却是被你亲自接回来的,而且我听说你们关系走得很近,都快成好闺蜜了,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周珩如此一点,林明娇的脸色跟着就变了,显然是没有料到周珩会反咬一口,还咬在这里。
林明娇很快说:“景枫走的突然,留下于真和肚子里的孩子,无依无靠,我也是看她可怜呐。若是景枫现在还在,说不定于真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
周珩故作诧异的扫过来一眼,轻笑出声:“原来是看她可怜,我还以为你们是同病相怜呢。毕竟她现在走的路,你也曾经走过,只是没走通。”
又一个痛处被周珩踩的死死的,这下林明娇可是笑不出来了:“你什么意思,故意说这些想刺激我?”
“刺激你?这不是你刚才对我做的事么。”周珩也收了笑,朝林明娇走近了一步,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良心的忠告,言语上的打击对我没有用,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倒不如先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我这个人,心眼很小,而且睚眦必报。你和于真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这话落地,周珩就拉开距离。
再看林明娇,脸上透出一丝心虚,眼神闪烁,可她仍在试图掩饰,力持镇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别想栽赃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周珩却是目光冰冷,自上而下的扫了她一眼:“是栽赃还是事实,都由我说了算。我不管你日后怎么解释,如何推脱,这笔账我都会算在你头上,好自为之。”
到此,周珩也懒得再跟她纠缠,径自越过她走进主屋。
林明娇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转身,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周珩的背影,久久没有缓过神儿。
其实刚才,她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只是她忽然看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还在试图用言语攻击来打压周珩的气焰,可这种招数看在周珩眼中,已经是小儿科了。
正如周珩所说,此一时彼一时,一年前的周珩还要在她面前装相,可现在呢,周珩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
周珩摆脱了林明娇的纠缠,没有在主屋里逗留太久,很快就走向后院。
许家的宅子很大,即便办个几十人的聚会也容纳的下,但平时住着,却分外空荡冷清。
周珩在后院的椅子上坐下,迎着微风,深吸了一口气。
等阿姨端上一杯热茶,她便一个人待了许久。
外人眼中,周珩单手撑着头,眯着眼睛,就像是在晒太阳养神。
可事实上,她的思路却早就飞到书房里的许家父子身上。
许长寻单独叫许景烨见面,这在周珩看来,已经是一种暗示,一种下马威。
她是个外人,也是个入侵者,无论她踏进这个家的门槛多少次,许长寻都会防着她。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姓周。
换做别的人家,先后有两个儿子和同一个女人订婚,家中长辈多半会因为纲常伦理,而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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