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周珩安静了片刻,又问:“既然连你都知道了,那么其他部门也应该听说了吧。”
黄瑛清咳两声:“是……是吧。”
周珩笑了下,又问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便不再为难黄瑛,很快让她出去了。
等到黄瑛离开,周珩便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致,脑子里却在衡量着眼下的局势。
前不久庞总女儿生日,庞总还邀请了许景烨,意在拉拢。
当然,许景烨也有意和庞总处理好关系。
但说到底,这两人是容不下对方的,最多也就是一时的表面和平。
庞总一直在抓一带一路的项目,而许景烨则一手抓着海外部,另一手打算在国内寻找其他门路。
然而集团再大,到底也是资源有限,如果铺展三条路,势必会分配不均,有多有少,还会互相分薄对方的利益。
这样一来,产生矛盾就是必然的,到时候势必要砍掉其中一条。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国内的门路只是刚起步,还没展开,要砍掉这条更容易些。
而庞总为了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然就会对许景烨的下手。
许景烨这边绝不会退让,但是在实力上,如果是正面抗争,他还不是庞总的对手,尤其是一旦庞总仗着在集团多年资历,树大根深,若是去拉拢其他股东和高层,许景烨必然会吃亏。
当然,许景烨不是许景枫,明着硬碰硬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他也看得清楚形势,所以接下来多半会在暗中做手脚。
可是,许景烨会怎么做呢?
周珩自问,她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来。
不过她也不会为难自己,与其一个人在这里绞尽脑汁,倒不如直接去问。
思及此,周珩脚下一转,直奔许景烨的办公室。
谁知走到门口,却听他的秘书说,他还没来上班。
周珩有些意外,等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很快给许景烨发了条微信:“我来上班了。”
很快,许景烨回了一个笑脸:“真难得。”
周珩也回了一个表情,跟着说:“结果却让我抓到你迟到。”
许景烨笑道:“还在路上,临时有事,耽搁了。”
周珩没有回,此后的半个小时,她就专心的研究海外部的业务线,当然也注意到这条线正在逐渐缩减。
这条线在过去一年中,一直都是经过程崎的资源在运作,当然也支付了高额的佣金和抽成给他。
但是照现在的缩减趋势来看,许景烨显然是在止损了。
那么下一步呢,缩减这个出口,势必就要开辟新的渠道。
难道许景烨所谓的在国内另辟蹊径,已经有眉目了?
周珩合上文件夹,就这样撑着头琢磨了片刻,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叩叩”两声。
周珩还以为是黄瑛,仍是皱着眉,说:“进来。”
谁知门板推开,走进来的却是许景烨。
就听许景烨说:“怎么愁眉苦脸的,上班就让你这么痛苦?”
周珩又神色一转,指了指面前的文件夹,抱怨道:“旷工好几天,要努力追赶才行啊。这不,正在研究这份报告。”
许景烨走到跟前,翻开文件夹看了眼,又合上,便靠着桌前,笑问:“看出什么了?”
周珩单手撑着头,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那天你和庞总的争论,最后谁赢了?”
“他没赢,我也没输。”许景烨话落,随即又问:“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周珩站起身,应道:“黄瑛。”
许景烨似是有些意外:“消息传得倒是快。”
周珩说:“是啊,这就说明无论是董事长,还是庞总,他们都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董事长那里么,大概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借此看看各位老总、股东对这件事的反应,怎么站队。至于庞总,则是想利用此事多拉拢一些票数,万一将来在会上与你对垒,也能多一点胜算。”
许景烨瞅着周珩说:“脑筋转的还挺快,那你说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周珩歪着头,半真半假地说:“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么,干嘛还问我啊。”
说到这,周珩又指了下业务报告:“你要缩减海外部的业务线,不就是为了你的新计划节省资源么?”
这话落地,许景烨笑意渐浓,却没有回答,眼神却像是意有所指。
周珩见状,跟着问:“难道我猜错了?”
许景烨端起桌上的杯子,将已经变温的茶水送到嘴边,喝了两口才说:“就算没有庞总的阻碍,没有资源紧缺的问题,这条线我也会缩减。”
“我知道,因为程崎的抽成太高了。”
许景烨摇头:“真正的原因是,我终于搞清楚他的门路是什么了。”
周珩一顿:“是什么?”
许景烨却没回答,而是反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跑分平台?”
周珩一顿,类似的科普她也看到过。
所谓的跑分平台,说白了就是为境外赌博网站、电信诈骗等灰色和黑色产业,提供流转和结算服务的第四方。
这两年,就因为原本的第三方支付平台,因为面临监管问题,很难施展,所以第四方很快就异军突起,而且这第四方就仗着风险下沉的特殊属性,主要和赌博平台对接业务,再进行后期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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