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笑了下:“我是来谈事的,又不是来干架的,人多未必方便。”
袁洋欲言又止,却还是拗不过周珩,最后又嘱咐了两句,这才不放心的回到车上。
周珩看着车子缓慢退出去,走进大门。
门口已经有老师迎了出来,见是周珩,分外热情。
周珩也没拐弯抹角,上来就提了捐款和赞助的事,随即又问起顾院长是否在。
老师有些迟疑,先说顾瑶在,又说顾瑶此时有访客在,暂时可能见不了周珩。
周珩也没在意,本来就预料到会吃个闭门羹,或是要等上几个小时,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于是周珩便说:“那不如我先参观一下园区吧,顾院长那里麻烦您帮我打个招呼,我等到多晚都行。”
老师有些为难,却还是给院长室打了一通电话,小声把事情交代了
不会儿,老师挂上电话,又对周珩说:“院长的意思是,她见完客人,还有一些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可能要到中午才有时间。”
这比她预料的情况要好得多,周珩很快笑道:“那好,我中午再去拜访她。”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周珩除了在园区里闲逛,也会到孩子们的教室里旁听,还去参观了饭厅和游戏室。
负责讲解的老师一路都很尽责,非常有耐心的将这里的孩子们的问题逐一告知。而周珩原本只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谁知这一路看下来,还真的看了进去,心绪也不由自主的被孩子们的情况牵动着。
就好比说,会成为孤儿的有这样几种情况,要么就是被重男轻女的家庭遗弃了,要么就是家里无力负担,可能是未婚生子,也可能是偷偷产子,又或者是这孩子有遗传病和生理缺陷等等。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孩子的父母双方,或是在坐牢,又没有亲戚可以抚养。
老师在介绍孩子们的情况时,还讲述了几个小故事,同时还特别提起有些情况特殊的小孩,会拎出来单独放在一个班里,由老师们特别照顾。
而这些小孩,不是有生理残缺,就是有心理问题。
周珩还特意到这个小班里看过,注意到有的孩子是聋哑儿童,还有的患有自闭症或是孤独症。
等出来时,周珩一路无言,就只是皱着眉。
直到来到一条长走廊里,周珩才垂下眼,叹了一声:“如果不是我年纪不够,身体状况也不适合,我也想收养一个孩子。”
老师跟着问:“周小姐看上去很健康,不知道您……”
周珩回道:“我心脏不太好,做过移植手术,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更不要说照顾一个孩子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说辞,事实上周珩自知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像昨天那样因为心理而影响生理,突然发病。
而老师一听是心脏病,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就在这时,周珩脚下倏地停了。
就见墙壁上挂了很多照片,都是曾经在这里住过的孤儿们,而其中有一张恰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张照片上有五个人,三个女生,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女生年龄大些,个子蹿了一大截,而另外四个则年纪相仿。
其实这张照片并没有特别之处,关键就在于这五个人的名字,分别是——陈凌、林曾青、茅子苓、章严云,和季风。
周珩又对应着名字,看向照片里儿童时期的章严云。
老师在一旁说:“我们这个福利院培养出来很多人才,尤其是这张照片里的几个孩子,后来有当记者的,还有当医生的。哦,还有这个,当年收养他的那户人家,经济条件可不一般,后来还将他带出国。”
老师说的自然就是程崎,周珩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那他现在呢?”
老师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应该过得不会差。我也是听之前的老师说的,说这孩子从小就机灵,鬼主意特别多,所有老师都拿他没办法。他被收养的时候都十几岁了,按理说一般不会选择这么大的孩子,毕竟性格已经定型了,不好教。但收养他的那户人家却说,就喜欢这孩子的主意正,脑子快。”
周珩不动声色的听老师念叨完,心里也大概有了数,原来立心的人并不知道章严云就是程崎。
思及此,周珩将视线收回,正打算往前走。
这时,就听到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一声尖叫变成了一群尖叫,全都是小孩子的声音,然后就是哭闹声。
老师一惊,连忙跟周珩说了声“对不起”,就飞快的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周珩也加快脚步,跟着老师来到一间教室,就见好几个孩子抱在一起,挤在教室的一边,有哭的,也有叫喊的。
一位女老师就挡在这些孩子面前,既生气又无奈的看着教室的另一端。
周珩顺着望过去,就见那里站着一个小女孩,年纪不大,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可她的行为举止却异常特殊。
她一只手抬在半空,手上抓的竟然是一条蛇。
那不是玩具蛇,而是真的,虽然已经死了,头部却是血肉模糊,像是遭到过重击,看上去很吓人。
而抓着它的小女孩则异常的冷静,且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老师,又看了看躲在老师身后的另外几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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