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跑得慢,等回过头时,发现某人的怀抱已经被人占住。
她微微喘着气走过去,程庐抬眼看着她,笑道:“好巧啊。”
“巧吗?”唐梨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爷爷告诉我的!”
唐梨:“……”不是说好不允许她透露半个字,结果……
就在这时,程兴安走了过来,一见到程庐,先是露出掩饰不住的开心,而后故作生气道:“你来干嘛?没用!鱼都钓完了。”
程庐笑起来,“我比不过爷爷您。您最擅长钓鱼。您看,我不就被您钓来了?”
程兴安哈哈笑起来,“臭小子。一点也不傻。”
唐梨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什么坑里,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你带加加去玩,小梨陪我说说话。”程兴安摆摆手让他赶紧消失。
程庐沉沉地看了一眼唐梨,“好。”
唐梨红着脸错开眼,扶着程兴安去帐篷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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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庐带着唐加加直奔草坪旁的亲子拓展营地。高高的树杈上搭着吊桥,从下往上看已经很吓人,更不用说还要从上面镂空的网兜或者木棍上走过去。
唐梨有点担忧地看着,程兴安让她稍安勿躁。
“小孩子嘛,还是摔打些才长得皮实。”
唐梨笑着点点头,“爷爷您说的是。我没带孩子的经验,还得靠程老师。”
程兴安叹了口气,“我这孙子真是另我刮目相看啊。”
明明也算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忽然就钻进了又苦又累的幼儿园当起了老师。拿着份死工资,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他这个做爷爷的怎么看怎么心疼。
和他同龄的朋友们,要么在家族企业里混日子,要么连工作都没有整日里嘻嘻哈哈当个开心少爷,要么听从父母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
程庐偏偏要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
不远处,唐加加紧紧握着绳索,像一只小鹌鹑一样,死活不愿意迈开第一步。程庐蹲着,十分耐心地劝着他。他温柔又坚定的眼神让唐梨看得挪不开眼。
“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程庐做了幼儿园老师后,整个人沉稳极了,心态平和,脾气也好了很多。”
“当然,他本性冷淡,没几个朋友。”
程兴安叹了口气,他转脸看向唐梨,“我倒是觉得我家小宝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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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师,我真的不敢,”唐加加呜呜咽咽地摇着头,“你可别说我是男子汉。谁说男人一定要胆子大。”
程庐忍着笑,“没人说男人一定要胆子大,但你可以尝试一下。”
唐加加眼瞅着自己躲不过这一关,他心一横,“我要姐姐。”
说完,嗷的一声哭出来,朝着大草坪大喊着,“姐姐,姐姐……”
撕心裂肺地好像程庐把他怎么着似的。
程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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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梨蹲在唐加加面前,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什么也没说,起身颤颤巍巍地踩上又窄又短的横木。
刚踩上去,她就吓得蹲下来,对着唐加加呜呜说:“姐姐也不敢啊。”
程庐:“……”
唐加加眨了眨眼睛,“姐姐,你也害怕?”
唐梨戏精上身,“害怕极了。怎么办啊,加加?”
唐加加看了看前面,又心惊地看了看下面,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姐姐,你别怕,我先去探探路,然后扶着你好不好?”
唐梨眼睛陡然一亮,“真的吗?加加要保护姐姐是不是?”
唐加加一听,立马重重点点头,“是的。”
说完,转身,将小脚丫轻轻放到横木上,闭着眼又把另一只脚挪过去……
唐梨在后面拼命鼓掌,嘴里喊着加加好棒。
程庐:“……”
唐梨伸出手,“程老师,我怕。”
程庐凑上前,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咬着牙说:“装吧你。能把车开得飞起的人,怕这个?”
唐梨笑嘻嘻道:“不然,怎么能握住你的手?”
她径直把手塞进程庐的手心里,与他十指交叉。
程庐轻轻笑了下,一手握住唐梨,一手握住唐加加,三人齐齐往前迈进,开启了探险之旅。
这种架在空中的栈道分新手区和熟手区。像唐加加就适合那种没什么太大难度的路线,像唐梨和程庐适合坡度大,需要攀爬,考验核心能力的路线。
唐加加刚开始还比较害怕,一旦尝试到滋味就玩疯了。恰好一堆小孩也在,不一会就和人家打成了一片,在一处弹跳网兜疯狂蹦来蹦去。
程庐让护工在旁看护,他带着唐梨往高处爬去。
山风吹来,吊桥晃来晃去,唐梨吓得叫了一声,连滚带爬扑到在对面接她的程庐怀里,而后极为熟悉地箍住某人的细腰。
程庐:“……有人。”
唐梨坏笑着把他扯到树丛后面,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没人,除了我。”
小孩们的欢笑声在不远处隐隐约约,两人悄悄地躲在树林后亲亲。
亲亲这件事是会上瘾的。试探,碰触,退缩,再试探,深入,再退缩,尤其在没有进展到下一步时,这就是顶级的拉扯。
亲亲里隐藏着克制又汹涌的情绪,像是得到了疏解,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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