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急得直接把她摁在沙发里, “怎么可能?!”
谢曼琪笑得咯咯的, 挣扎着从唐梨的手心里发出闷闷声, “难怪你要把加加丢给我,耽误你们过二人世界呢。”
唐梨呵笑一声,“你说反了吧。”
话音刚落,古漳领着粉雕玉琢的唐加加出现在门口。两人满身雪雾,鼻头冻得通红,冷得不停跺脚。
小家伙在雪地里满意地撒了欢,换了鞋子像小狗狗似的一路跑过来,冲进唐梨的怀里。
“姐姐,打雪仗太好玩了。”
“古叔叔小脑没发育好,一路上摔了好几次。”
“没办法,只能让他坐在我的踏板车上,我把他拽了回来。”
古漳:“…………”
他尴尬地挠挠头,“加加还真是聪明伶俐。”
唐梨闪开,身后的谢曼琪露了出来。
古漳的手立马僵在头顶,放下来不是,不放下来也不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可他裤子沾了雪湿了一大片……随即像兔子一样咻的一下又转过来,窘得满脸通红。
唐梨凑到谢曼琪耳边,小声揶揄说:“我把加加借给你,你们好好过个二人世界哈。”
谢曼琪咬着牙,“唐梨,你干嘛两头骗?”
古漳明显不愿意见她,她当然也不愿意觍着脸非要见他。这显然是唐梨两头骗硬把他们撮合在一起的。
唐梨耸耸肩,“你一个人照顾不了加加,古漳可以帮你。”
谢曼琪白了她一眼,嘀咕道:“你就瞎说吧。”
唐加加凑过来,“谢姐姐,我们刚刚在楼下堆了一个小雪人。”
“是吗?”谢曼琪准备无视古漳的存在,把后背怼给他,伸手拉着唐加加的小手说:“你给小雪人起名字了吗?”
唐加加乖巧地点点头,“我本来想把它叫做雪崽崽。”
“但是?”谢曼琪挑眉。
“古叔叔说,还是把它叫做琪琪。”唐加加无奈摊手。
谢曼琪:“???”
“因为古叔叔说,小雪人有和你一样有个大鼻子。”
谢曼琪:“……”草。
唐梨笑得乐不可支,差点瘫倒。谢曼琪哪里长得都好,唯独鼻子特别高挺,把原本柔顺的脸庞变得非常硬气,像她的脾气一样。
最终,唐加加不负姐望,把别扭到南极的古漳和谢曼琪双双带出了门。
房间内安静极了,唐梨蹑手蹑脚把客房的门推开一条缝隙。
程庐从昨晚半夜入睡,到现在已经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他睡姿很好,不踢被子不翻身,唯有手臂搭在眼睑上,睡得极沉。
她的吊带睡衣被好好叠着,放在椅子上。
唐梨啧啧两声,轻轻把门关上。
泡茶,看书,等待,像等待一束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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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庐做了一个梦。
到处都是光,从四方八方射过来,脚下电线盘绕,像一条条的蛇,蛇尾的尽头连着键盘,连着音响,连着一切能发出声响的东西。
高高的话筒戳在嘴边,只要张嘴就能发出阵阵嘶吼声……台下,人山人海,一张张脸庞上,带着迷醉的表情,手臂高举,化作人浪,翻涌翻涌再翻涌。
他的嗓子像被绳子扎紧,只给喘气留下一丝丝缝隙,明明话筒就在眼前,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尖锐声划破,刺耳的电流声炸响,台下的那些脸庞瞬时扭曲起来,方才有多迷醉此刻便有多仇恨……
痛感从每一条神经快速喷涌而来,他捂住胸口,用尽全力才能站稳,台下咒骂声斥责声像一根根箭射过来,艰难抬起头来,忽然人群中闪现一抹红影……红红绒绒的帽子下那张脸庞,唯有她,对着他露出甜甜的笑,眉眼弯弯,好似天气的上弦月。
他伸出手来,试图抓住这抹影子,可踉跄几步,再抬头,那抹影子瞬时被拥挤的人群吞噬,空气中唯有一抹似有似无的香味……
程庐瞬间醒来。
光透过窗帘在天花板上流淌出别样的影子,整个身体深深嵌入柔软的被褥,四肢像是被捆绑着,一动也不能动。
恍惚中鼻息间萦绕着的那抹香,像初春的凌冽,用不能拒绝的力量温暖被冻僵的大地,把他的意识一点点唤醒。
长长吁了口气,起身,推门,迎面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唐梨。
她的怀里抱着个枕头,可爱地歪着小脑袋,胸口轻轻起伏着,从鬓角落下来的几缕头发乖巧地拂在脸颊上,鼻尖微红,连睡觉都像个小猫咪。
程庐唇角勾起,从卧室拿来一张毛毯。
生怕惊醒她,蹲下,俯身,靠近,毯子落在她身上……
“嗯~”
一声呓语从唐梨唇间婉转吐出,带着千转百绕的勾人意味。
程庐的眸间瞬时掠上几缕情愫。
唐梨难耐地扭头,想找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窝着,轻轻一歪,直直往沙发上倒去……程庐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人紧紧箍住,臂膀处搭来一个温暖可爱的小脑袋。
小脑袋尤不满足,不仅蹭了又蹭,还哼哼了好几声。
惑人的气息和声音在房间内萦绕着,程庐正襟危坐,垂眸不语,好似盘踞的老僧,屏息抵抗小妖女的勾人。
只是臂膀处难以忽略的柔软触感,藏着小爪子一点点勾着他的魂他的魄。
程庐终于忍不住了,低头瞧着把他当做大熊一样抱着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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