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陆雪禾再一次郑重思考了这个问题:哪怕让平宁郡主拿出那只大蜘蛛来放在她面前,她竟然也窜不起来……
这可真是难死她了,难不成还要去找一头老虎来试试?
实在不行,反水投诚?跟沈澈坦白自己是雁归堂的细作,但想反水……不知道像沈澈这类人,接受不接受反水啊。
“郡主,当初那些雁归堂的人刺杀你们……听你说雁归堂都是十恶不赦的人,”
陆雪禾想着试探问道,“那万一里面有个细作想要反水投诚呢?没有人向你们投诚么?”
“反水,投诚?”
平宁郡主先是一愣,继而一声冷笑,“雁归堂的人反水的线人可能有,但雁卫是不可能反水的。”
“为何?”陆雪禾不解。
“会死的更惨,”
平宁郡主道,“那些雁卫都是喂过毒的,他们都知道,一旦被雁归堂得知他们叛变,他们会死的更惨……那些毒,听闻只有雁归堂能解。”
说着又补充道,“听闻可能是蛊虫,那些人根本不用动手,只要吹响了特别的笛子,雁卫体内的蛊虫就发动了——就算我外祖家也养蛊虫,也没雁归堂的西域鬼医那么毒。”
陆雪禾:“……”
槽槽槽,真的假的……她下意识捂了一下肚子。
完蛋了,投诚果真行不通。
至于再一次逃跑……府里此时护卫们说是平宁郡主在此,看护地极严,连府都不让出了。练不出内劲,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她想逃真是难上加难。
但无论如何,她也得试试。
刺杀必定是个死,试着逃一下,失败了大约也是个死,两相对比,她还是想逃。只是福蕊腿还没好,她这次不可能带福蕊福果一起逃了,好在平宁郡主在,她可以想办法将福蕊福果两人托付给平宁郡主。
想定了主意后,陆雪禾这一早特意去小厨房将昨日才要来的牛奶,做了一点奶香的小点心。
“郡主,我昨夜做了一个噩梦,”
见平宁郡主吃的正香,陆雪禾装着哽咽一下,揉了揉眼睛道,“梦到我死了。”
“梦都是反的,”
平宁郡主连忙安慰她,“你别怕,瞧你,做一个梦就吓成这样?”
“我只是担心,”
陆雪禾握住平宁郡主的手恳求道,“万一我死了,福蕊福果她们两个不知会沦落到什么地方——若真有那么一天,郡主能帮我要了她们两个在身边么?”
说着又看一眼灯泡,“还有那只猫和鸡崽,郡主能一并要了它们么?”
“这是怎么说的?”
平宁郡主被陆雪禾这种交代后事一般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一个梦你还真信?”
“万一呢?”陆雪禾不放弃,期待地看着平宁郡主,“郡主能答应我么?”
“好好好,”
平宁郡主嘴里叼着点心连连点头,“答应答应行了么?这点心明日你还能给我做么?”
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说啊。
陆雪禾点点头:“一定。”
她会今晚就先做出来,多做一点,再写几个点心方子,到时给了平宁郡主,算是送她一份人情。
同时也留给这将军府一份,沈澈也好,谢明谨也好,对她也都没有什么不好,以后他们喜欢吃,府里就给他们能做了。
就算她逃跑失败被杀,也就认命了,再有机会穿,希望老天看在她这点善念上,别再安排这么狗血了。
这一夜,夜深人静都睡下了之后,陆雪禾听着外面没了一点动静,她摸黑趴下了床,飞快穿好了衣服。
“喵呜~”
灯泡很灵敏,听到陆雪禾的动静喵呜了一声。
“嘘,”
陆雪禾过来抱了抱它,亲了一下它的脑门,“抱歉这次不能带你了,你一定要过的好好的,乖~”
说完又狠狠亲了灯泡一下,安抚了它不要乱动。
陆雪禾腰间荷包里塞了那几个纯金的金手指,又塞了一些铜钱,备了一点衣服,实在是行李不能太大,她拿不动也跑不成。
在身上捆结实后,陆雪禾吸了一口气,一腔孤勇地就潜进了夜色中。
她熟门熟路地出了院子后,直奔第一次在府里碰到沈澈的那个小院,过了那小院子就能贴近府里的围墙,那边也有一个梯子。
不过去那小院之前,得先找到她以前钻过的那个墙洞。
然而等陆雪禾好不容易在夜色中躲躲藏藏,找到之前那墙洞的大致位置时,却傻了眼:
那墙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堵死了。
陆雪禾:“……”
槽槽槽槽槽,踏马谁干的!
不甘心再一次顺着墙找了一遍,确定那洞真是被堵上了之后,陆雪禾扑在墙上欲哭无泪,拿脑门嘭嘭撞了几下墙。
黑暗处的亲卫看的心惊胆战,恨不得立刻抢身过去拦住这位陆姑娘……真撞坏了他们将军会打死他们的啊!
好在陆雪禾撞了几下后,揉了一下撞疼的额头,心灰意冷又抱着膝盖在墙根下坐了一会儿后,终于站起身无奈回了自己的小院。
看着陆雪禾离开,亲卫们这才互相对视一眼,暗暗长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比阻击一场刺杀还累。
陆雪禾逃无可逃,回到自己居处又内心挣扎了两天后,那浆洗嬷嬷再一次找到机会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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