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浆洗嬷嬷:“……是,属下一定给上峰汇报,还请姑娘稍安勿躁。”
说着忙又道,“姑娘先设法亲近那将军,属下会将此事回禀上峰,再等上峰示下。”
陆雪禾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等那浆洗嬷嬷退出去,陆雪禾把脸埋进灯泡温热柔软的背上,狠狠蹭了几下,才感觉到有一丝丝的解压。
……
“想拿私印?”
此时,将军府这边的小书房内,沈澈和谢明谨看着亲卫审出来的细作口供,冷笑了一声,“雁归堂还真能想。”
重生以后,凭着他前世知道的信息,雁归堂在云川的细作网,他早摸得一清二楚。
洞悉无误,他准确下手,早已策反了几个为他所用。
可以说,眼下的将军府,只有他想透出去的消息,才会真正透给雁归堂。雁归堂想从他这里拿到真情报,那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
雁归堂传给府里那浆洗嬷嬷的命令,他将军府一清二楚。
由于他之前借助陆雪禾放出去的书信里,显示了他对西北这边太子那金矿的觊觎之意。昏君必然是拿到这些“证据”后,再伪造一个他用私印调动兵马的事实。
几项作证,可谓是铁证如山。那昏君就会自以为拿到了他沈澈的把柄,掐住了他沈澈的命门。
一念至此,沈澈眼神冰冷。
“要放弃我了哎,”
谢明谨看完失笑,“果然我是不够分量——人家姑娘要勾引你了呀!”
沈澈:“……闭嘴。”
“你是不是怕?”
谢明谨故意打趣,“那陆姑娘这几日看着脸上那作假的胎记可是渐渐消没了,越发的如出水芙蓉一般,你是怕把持不住么?”
他是察觉到沈澈的戾气,故意打趣几句。跟着沈澈回府商议大计后,他才知道前世的深仇大恨已经压得沈澈几乎夜不能寐了。
每日沈澈能安睡一两个时辰,似乎都是难得。
因此他一般会找机会跟沈澈故意说笑几句,平缓他心底的一些戾气。毕竟,气大伤身。
“这么说可能对你下什么药,”
谢明谨自然不肯闭嘴,又是一笑道,“你若是不小心吃了喝了她的药,只怕是真要把持不住了。”
雁归堂的鬼医,可是听闻救人的医术不咋地,可捣鼓各种稀奇百怪的毒药倒是一绝。
很多雁归堂的药,听闻都没有解药。因为那鬼医该死,那些药都是在活人身上试炼出来的。真要中了那些古怪的毒,只怕将军府的郎中也一时半会会束手无策。
“放心,”
沈澈扫了他一眼,“沈漓会替我请来一个人,那人只怕已经在路上了。”
一听到沈漓的名字,谢明谨眼神顿时恍惚了一下,又很快定住心神道:“请的是谁?”
“叶郎中,”
沈澈道,“天宁叶郎中。”
谢明谨一惊:“那人不是个疯道士?”
“疯不疯自在人心,”
沈澈道,“天底下还曾传探花郎谢名士一朝发狂,放着青云路不走,却去出家做了道士。”
谢明谨:“……”
好吧,看来天下英雄所见略同,对这世道绝望后,就装疯卖傻避开那名利场躲入那山水间。
……
陆雪禾本以为那浆洗嬷嬷去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回复。毕竟她药丢了,上面一定要想别的办法。
谁知才过了两日,那浆洗嬷嬷就递给她一个小包:“姑娘,上峰拿来了那药——姑娘切莫再丢了。初次失手丢了药,上峰说看在姑娘上次任务的份上,不做追究。再有如此,定不轻饶。”
陆雪禾:“……”
好想挠花那上峰的脸呵呸!
她接了药,依旧面无表情看着那浆洗嬷嬷离开后,这才欲哭无泪好好藏了那药包。
趁着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她小心打开来瞧了瞧,跟她之前在袄子里发现的那纸包里装的,果然是一模一样:赤红色的粉末,还有些许的颗粒,看着就叫人心惊胆战。
小心又包好藏好后,陆雪禾靠在枕上直到半夜都睡不着:这踏马该怎么办?
先别说能不能见到那将军,就算见到了,有机会给那将军下了药……难道她真要被那将军酱样那样?
一想到这里,陆雪禾吓得一个激灵,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惨,惨,惨,真是太惨了。
睡不着起来,走到自己的钱匣子旁,又数了一遍自己眼下的小金库:一共大约五十多两银子。
年前绢花赚了大约有二十两左右,加上最初从陆家拿到的“家产”,再加上这几天演戏的“分成”……拢共就这些。
因为演戏一开始租场地,还有一些东西置办等等都要花钱,且挣来的钱她也没黑心去昧,戏班子刚开始运转用钱的地方也多……演戏她眼下拿到手的其实不算多。
这五十多两银子其实在这世界,对于普通人已经是一笔巨额财产了,毕竟世道乱,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作,只怕也攒不到一二两银子。
她要是现在带着银子跑的话,省一点也还能将就下去。
钱差不多有了一点底了,但逃跑……从将军府的辖区和雁归堂的监视之下逃跑,只怕是有点不容易。
而且眼下这里大多都不是银子,而是一贯一贯的钱。堆积在这个钱匣子里,死沉死沉。换银子还得托谢明谨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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