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她乱猜,她又不傻,这种无事献殷勤,且殷勤地过了头的,要说没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这事件走向跟她了解的……貌似离了个大谱啊!这谢明谨难道不知道她有“疯病”的么?
难不成只因为自己眼下脸好了,这货只为了她这张脸才这样……渣男,原来书里说的这人情深义重都是假的么?
踌躇了片刻后她索性抛开这点,管他爱谁谁,反正这人也是个小炮灰,都是炮灰,到时各逃各的命呗!
东西给她 ,她就接了!欺骗利用渣男,她是毫无压力。
“还有要知会陆姑娘一声,”
这府里管事笑着看向陆雪禾,“将军在外未归,这府里眼下主事的是谢三爷。三爷命属下知会姑娘一声,这府里除了那边将军居处与书房外,府内各处姑娘可随意走动,若是玉兰院里觉得闷了,可去园子里散散——园子虽没南边地方弄的齐整,可比小院敞亮多了。”
陆雪禾简直受宠若惊地连连应了。
她竟然可以在这府里随意走动!熟悉地形后,遇到紧急情况,她要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狗洞啥的,岂不是逃命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等到府里的管事把送来的东西一一交代好离开,陆雪禾一边吃着花生,一边清点着这些意外之财。如果暂时抛开自己的这个背锅的细作身份,陆雪禾都觉得这小日子过得美滋滋了。
可惜乐极生悲。
这日夜里,满天星星格外亮。外面很冷,屋里炭火却很旺,烧的屋子暖融融的。
陆雪禾正吃着点心喝茶,苏嬷嬷又把那位浆洗嬷嬷带了进来,说是这宋嬷嬷有事要求姑娘。
“什么事?”
陆雪禾疑惑。
宋嬷嬷迟疑地不说,还往苏嬷嬷那边看了看,又看了看福蕊福果这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像是宋嬷嬷当着奴婢的面不好开口,”
苏嬷嬷虽不解,但还是笑道,“那奴婢就带福蕊和福果先退下了。”
见陆雪禾点头,苏嬷嬷和福蕊福果便退了出去。
“姑娘,”
这时,那浆洗嬷嬷上前几步到了陆雪禾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到底何意?我请示过上峰,堂里的规矩没变,上峰命我直接问问姑娘。”
“堂?”
陆雪禾先是一愣,继而眼光一跳,双臂下意识一紧,挤得她怀里的灯泡顿时喵喵叫了起来。
“姑娘去大市卖东西,可是有上峰的指示?”
浆洗嬷嬷眼神有些咄咄逼人,“虽说姑娘处事有临机决断之权,上峰的意思,还是请姑娘解释清楚。”
陆雪禾吓得差点把怀里的灯泡砸她脸上,幸而被吓过头了一时无法动作,抱着灯泡僵着没动,看起来倒是老神在在。
她真没想到,这将军府里,竟然不止她一个雁归堂的细作,这浆洗嬷嬷竟然是她的同党!
槽槽槽……陆雪禾再一次槽多无语了,这沈澈还能不能行了,府里钉子都满了这人都不觉得扎得慌么?!
她第一反应是想跟之前一样唱个曲装傻,忽然又想到这可是雁归堂的人,对“她”知根知底的人,知道疯傻是装的。
她要是真在这些人跟前装傻,别说对方不信,就算真信了,估计雁归堂会毫不犹豫命人除掉她这个隐患。
“我……我的事,”
陆雪禾强行稳住心神,话一出口有点飘,连忙顿了顿这才又道,“我心里有数——那谢三爷喜欢我这样,你懂什么!”
那浆洗嬷嬷松了一口气:“姑娘莫要怪罪,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那位谢三爷的殷勤,她也看在眼里了。如今这谢三爷是将军的心腹,能勾搭上这位爷,雁归堂窃取消息只怕就容易多了,这姑娘果然不愧是雁归堂女卫第一的高手。
“姑娘心里有数便好,”
一念至此,那浆洗嬷嬷忙道,“属下会在这府里配合姑娘行事,上峰若有新的示下,属下也会立刻转达姑娘。”
转达个鬼哦……
陆雪禾只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等这浆洗嬷嬷离开后,陆雪禾觉得身上里衣都快被冷汗浸透了,连手心里都是汗,手冰凉,整个人有点欲哭无泪:
这细作的活,她是真干不了。这下好了,不仅她身在将军府一时逃不走,就连雁归堂也盯着她了,压力山大。
“真晦气!”
越想越气,陆雪禾抬脚踢了一下凳子腿。
“姑娘?”
才进来的苏嬷嬷吓一跳,“怎么晦气了?是宋嬷嬷哪里说话不妥么?”
“不是,”
陆雪禾随口解释,“就是觉得眼皮一直跳,心里也莫名有点慌,想是老病根了,不是晦气是什么?”
“姑娘不如去咱们府上园子里的小佛堂里上柱香,”
苏嬷嬷一听忙好心宽慰道,“那小佛堂里供的菩萨,可是从咱们西北最有名的寺里请来的。拜一拜,说不得心里安宁些。”
大熹朝信佛,凡是帝王将相权贵家族里,都会设有佛堂。就连出征的将士,在出发前也常去拜拜菩萨。
陆雪禾忽而有点心动。本来她是不信鬼神的,可死后穿越这一段时间,她又觉得倒霉催地穿成这细作,怕是前世积德不够,临时抱抱佛脚,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那就去吧,”
反正也心烦意乱睡不着了,陆雪禾心里一动,很是痛快应了,“等我沐浴更衣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