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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体内的魔力原本就属于迎棠,即便一万年过去变野了,只要迎棠的神识一进去,大肆喧嚣的魔气统统装孙子,大气都不敢说一声,被迎棠团起来扔在灵府的角落瑟瑟发抖。
    朝冽的眼睛恢复清明,掐着她的手却不放:“出去。”
    迎棠不应,娇笑道:“方才也不知,是谁非要抓着我的衣裙。”
    朝冽轻笑,许是因为疼痛,声音有些低哑,“狡兔三窟,我若不抓着你,你定跑了。”
    迎棠转转眼珠:“你这么怕我跑了?”
    朝冽也不上当,手重了几分:“你若跑了,我还要再花时间捉你,麻烦。”
    迎棠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就不出去。
    迎棠的神识大方地观察他的灵府。
    可谓是……断壁残垣,与寸草不生的魔域不相上下。
    她嗅到冲鼻的血腥气,听到头顶总是雷电交加,脚下还发烫,像是站在火焰山上。
    纯魄在哪?
    她在灵府里晃悠起来:“你这破地方,我都不稀罕待。”
    朝冽的神识在灵府里凝聚成形体,阴戾地睨她。
    从来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地进入他的灵府,他毫不犹豫朝她拍出一掌。
    迎棠躲开,掷出软烟罗把他的手腕捆住,狠狠一扯:“脾气真臭!”
    朝冽忽然恍惚了一瞬,他盯着这条软烟罗,胸腔没来由痛起来。
    是魔气又作祟了?
    他反手抓住软烟罗,猛力拽住。
    哪怕是神识,迎棠如今也没他强悍,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拽飞过去。
    她稳住身形,悬停在半空中,扯住软烟罗与之逐力,不遑多让:“我就逛逛怎么了?小气鬼喝凉水。”
    她美眸轻挑:“难不成,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想被我瞧见?”
    朝冽脸色暗下来,似是被戳中痛楚。
    迎棠余光瞥见一处绿油油的绿洲,与整个灵府格格不入。
    难道纯魄就在那儿被炼化?
    她撒手往那边飞,朝冽飞至她跟前打去一掌。
    迎棠躲得及时,只堪堪打到锁骨。
    下一刻,她便被驱逐出来,睁开眼,锁骨闷痛一下,连同被掐着的脖子都要窒息。
    “放手!”她打他的手。
    朝冽的双眸恢复阗黑,放开手,待迎棠的神识退开,体内魔力又暴动起来,脸色越发差。
    “本姑娘大发慈悲救你,你却恩将仇报。”迎棠用袖子甩了他一脸,“自生自灭吧,该死的软脚猫!等你死了,本姑娘定放三天三夜的礼炮!”
    朝冽瞪她,咳出一口黑血,染红了白衣。
    他盯着那滩血,瞳孔一紧,用力抓着床角瞪她:“出去!”
    迎棠脸一抽,浑不在意那摊香得熏人的血,干脆甩手走人。
    她走出内卧,逡巡了好几圈。
    来到书桌边,坐上桌案,迎棠不耐烦地翻了翻桌上的字帖。
    她心不在焉的想,这家伙也太警惕了,要怎么才能趁他不注意再进入灵府。
    迎棠扼腕:都怪她太弱了,竟然浪费了大好机会,换做以前,她一个灵力炮就能把敌人的灵府轰地粉碎。
    归海公子的字帖笔锋温润。
    卧房内朝冽咳了好几声,想要把肺咳出来。
    迎棠心烦意乱地放下字帖出去了。
    整个院子都种了海棠。
    此时已过花期,海棠树上翠绿葳蕤。
    迎棠抽出海棠花枝,往空中一挥。
    灵力飘散开来,海棠树啵啵啵结出无数花骨朵。
    这个归海公子,审美倒是不错。
    迎棠的浮躁渐渐平静。
    她不应该用那样激进的方法抢夺纯魄,她抢不过他,应该要放软脾气才对。
    说不定,他吃软不吃硬呢?
    嗯。
    应徐徐图之。
    朝冽还不知道迎棠赏个花就悟了。
    他觉得体内的魔力在暴动,比一万年间的任何一次都难压制。
    他的冷汗洇湿了长衫,浑身筋脉裂开又重组,疼地眼前发黑。
    就像小时候,在山洞里,被抽取灵力吞噬一般。
    那些一万多年的噩梦仿佛卷土重来。
    他侧躺着蜷缩起来,手狠狠抓住柔软的被褥。
    那些魔气肆意汲取他血脉中的灵力,以往这种疼痛他咬咬牙就过去了,今日不知是不是酆都阵法诡异,竟加重了他的疼痛。
    他往死里咬着牙,眼睛又显出蓝色,一股暴戾的冲动瞬间淹没了理智。
    他想杀人。
    *
    “公子体弱?”
    迎棠在向管家套话,她有两点怀疑。要么归海公子和青渺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么青渺在利用归海公子。
    “公子身体多差你不知道?再废话小心我扣你月钱。”管家手里忙个不停,嘴里嘀嘀咕咕,“出远门的计划泡汤了,公子铁定饿了,这碗高汤是厨房早上熬的,你快给送过去。”
    迎棠小手一挑,装高汤的盘子便浮起来,她“哦”了一声,顺手又把管家后脑勺仅剩的头发剃光了。
    她往卧室走,沿途又朝下人们打听了一些事。
    原来这个归海府只有一个公子,他生来体弱多病,靠药吊着。原本家主临海岛,几年前岛上来了个貌美的女修,说是可以治好他的病,夫人老爷思量再三同意她尝试,谁知归海公子的身体果然日渐好转,都能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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