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
    缉毒队长转头对蓝臻客气一笑，说：“醒了，咱们例行做一下笔录，了解一点情况。”
    蓝臻点头，段肃重就出去外面等。
    缉毒队长：“别紧张啊，咱们就是问一问你被歹徒挟持时，这个过程中，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他的家族情况，贩毒情况？”
    蓝臻深呼吸，努力的回忆。然后跟吸毒队长如实汇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让我听话，不然就打我，剁掉我的手指……还说要带我去越南。”
    蓝臻努力的回忆，诚实的回答，讲述过程，完成笔录。
    20分钟后，段肃重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饭菜和汤。
    没说话，看了看病床上方的吊瓶，把饭菜放到一边，意思是等她扎完再吃。
    蓝臻认真的注视着他，目光一直追视，从来没这么仔细的打量他。
    “是你开的枪吗？击中他哪了？”
    “手腕”
    “为什么不击中他的头？”
    “留活口”
    蓝臻没什么力气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可是我想让他死！”
    段肃重坐在床边，平静的安抚：“会的，贩毒是重罪，国家会有严惩。留下活口是为了抓出他幕后的犯罪联络网，所有人都会受到严惩。”
    .
    蓝臻不说话了，低着头发呆，恹恹的没精神。
    于是，就这么安静，10分钟后他去叫护士拔针。
    段肃重：“你的背包和皮箱都拿回来了，在门边。”
    蓝臻也没看，只应了一声。
    “吃饭吧”
    他说话很淡漠，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但是主动将饭菜的盒盖打开。
    蓝臻说声谢谢，坐起来拿着筷子却食不下咽。
    “怎么了？”
    “我吃不下，好像总能闻到那种血腥味……我想到是他的血，我就恶心！”
    ……
    段肃重去咨询医生。
    蓝臻这种情况，不光要外伤治疗，还要心理干预，这种病叫创伤应激综合症。
    下午时请来了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
    这个时间，段肃重去跟首长请示批一段假期。
    军区领导赞许，狙击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奖励他10天假期。
    队友们起哄调侃：这是机器人动情心喽！抱着人家姑娘就不撒手啊！
    .
    段肃重回到医院时，已是傍晚。
    床空着，单间病房里没有人。
    段肃重看到摆在床头的饭盒和零食袋，走近看看，饭几乎没动，糕点零食也一个没少。
    这间病房一出门口就是护士站，段肃重走过去问问：“打扰一下，看没看到这个病房里的病人？”
    那位大美女啊，看一眼就过目不忘。小护士们都暗暗议论过了，说她是病西施转世，绝世美人。
    有一位护士说：“她应该是下楼了，刚才看见，还穿着病号服，应该没走远。”
    段肃重：“谢谢。”
    黄昏时，热气过去逐渐凉爽，蓝臻坐在一个树荫下的亭椅上。
    她的长发在背后松松的绑一下，额边有些碎发随风轻轻飘荡。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那里，小脸惨白，眼眶发红，像摆放在橱窗里的瓷娃娃。精致、美丽又脆弱。
    此刻已是傍晚，来医院探病的人很少，树荫附近就她一个。
    她本就瘦，现在将自己的身体缩成小小一团，看上去就更显脆弱了。
    静坐着，眼睛看向前面的灌木，却很明显她的思绪没在赏景上，眼神没有聚焦。
    主治医生说，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人，特别容易不安，也容易受到惊吓。
    段肃重没有走近，在远处观察她。
    这时，旁边岔路拐出一个人，蓝臻就肩膀微抖，吓一跳。
    段肃重拧眉忧心，看到她这个样子，所以他才去请假，回部队哪能安心啊？！
    .
    蓝臻精神紧绷，直到看见了段肃重，她的精神才放松下来。
    段肃重走过去，在蓝臻身边坐下，他的出现总能让她心里的彷徨和惊惧减轻很多很多。
    段肃重看看她额头上的纱布，问：“伤口疼的厉不厉害？”
    蓝臻摇了摇头，还冲他笑了一下：“不算太疼，能承受。”
    心理医生说她的阴影后遗症不算太糟糕，本身心理抵抗力挺强，只是才事发第二天，需要一个平复心绪的过程。
    闷葫芦话多了，他又问：“我刚才去病房找你……见你还是没吃东西？”
    蓝臻垂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嗯……没胃口，饿了再吃，没事。”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段肃重此人，没有表达欲，从小到大就是话很少很少，几乎从来不主动找人聊天。更何况蓝臻是异性，异性相斥，他才不想搭理呢！
    可是从今天她苏醒后，他已经主动跟她说过好几次话了。这情况，已经是绝无仅有，破例了。
    “你爱吃什么，我去买。”
    她转头看他，这个在她记忆中向来古怪的“非人类”，竟然一次又次一的救她，帮助她。
    虽然他的脸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却有一份真诚的关心和温暖。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段肃重吗？还是说，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
    段肃重提议带她出去吃，蓝臻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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