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你若是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做下那事?到今天这一步了,我都同意了,我让你为了孩子给她个名分,你又不答应!到底为什么??”
“妈,我的孩子我养大他,将来该继承的都会给他。至于她,给了她的股份我不会收回,就当是这6年的薪酬,足够多了……”
意外,门被推开!
早晨7:30,护士进来扎药。
病房内的一对母子同时转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一对母子。
一时寂静,除了护士核对药品,撕开针剂管的声音,谁都没说话。
直到奶奶先说:“小恕来了……”
林恕才想起来打招呼:“奶奶,您身体好些了吗?”
“还行,你今天休息了,作业多不多?”
江莹走进屋,她没有刻意的遮掩什么,勉强笑了一下,笑容不太自然。
“阿姨……”
“诶,坐吧!”
老太太看看江莹,16年了,林恕都长这么大了。
当年之事固然可恨,可是人生啊活一天少一天,日子还得往前过。儿子捡回一条命,身体也不好,总得有人照顾,将来晚年也得有伴儿。而且林恕长大了,也得有一个家啊!
老太太还想开口在再说什么,但是林新将她打断。
他对江莹说:“你回去吧,我一会儿派司机把林恕送回去。”
江莹看起来很平静,站起来。
“阿姨,我先走了,您养好身体。”
老太太叹了口气,望着她转身时的悲伤背影。
16年,江莹像个“面人”,捏圆了锤扁了,不吭一声。
林新刚病倒的时候,老太太心情不好,每次去看儿子就拿江莹撒气,说是她克的,说她是扫把星,爹妈死了她到哪见谁克谁。
不论老太太怎么骂,怎么诅咒,江莹也不哭,也不顶嘴,第2天依旧去照顾林新。
老太太说她心机太重,这个女人太阴险!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惦记老头老太太手里还有的股份。
所以无论江莹怎么照顾林新,他们也不领情,从没给过江莹一点好脸色。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一直到6年……
春夏秋冬,风雨无阻,老太太服了。
有一天晚上,老太太心悸气短,情况不妙,紧急转到了重症监护病房。
她身上连着机器,就剩一口气了。
她心里最后的想法是:如果今晚她就死了,临闭眼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植物人的儿子。可是老太太又想到江莹会照顾他,他并不孤苦,这世上还有人真心待他。即使老太太死了,也能安心了……
这就是一个做母亲的心思,在这一刻,她认可江莹了。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还能怎么样啊?放下怨恨吧!
老太太看着江莹的背影,想再劝说儿子几句……
却没想到,这时林新说话了。
江莹走到病房门口,身后一道冰冷冰冷的声音,犹如寒箭从身后射击。
“你不该偷听!”
江莹的背影突然僵住,压抑的泪水一下就模糊了视线。
她没回头,也没有解释一个字,快步离开了。
偷听,证明她有觊觎的想法。
或许就是这个想法,哪怕是一丁点的想法,就惹怒了林新。
从这天以后,林新不再见她,也不回家。
甚至是老太太葬礼那天,也不许她去参加。在林家没有江莹这个人的存在,不许她存在。
这是林新对她的惩罚。
很多年前,林新对她说过:“江莹,我恨你!你在我身边永远什么都不算!就算我将来再娶妻,天下女人都有可能,唯独你不可能!因为你不配!!”
……
林恕每个星期回家住一晚,他跟父亲的交集仅限在餐桌上。
但是餐桌上的交流也很少很少,因为无话可说。
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死胡同,死牛角尖,多少年没有改变。
母亲固执,父亲固执,林恕说谁谁不听,只剩无奈。
他的性格隐忍,不是发作型,不会没完没了的争论、吵闹,誓不罢休。
他隐忍了20多年,除了那一夜父亲醉酒带回来女秘书,是他与母亲的唯一一次争吵。
争吵的结果就是毫无意义,没有任何改变。
之后他堵着气,半年没有回家。父亲去学校看他,父子二人进行了一次交谈。
命运弄人,这一对关系别扭的父子,其实他们的性格非常像,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共同点。
林新也是擅长隐忍,说好听了是有涵养,说不好听了就是憋着,内心发酵。
第六百二十七章 父子的平静亦暗涌
设想一下,如果林新的性格是非常粗暴,他早就把恨发泄出来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用“软刀子”耿耿于怀,爱不是爱,恨不是恨的度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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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没有争吵,面对面,异常平静的坐在大学校外的餐馆里。
林恕:“爸,想问你一句,我妈对你来说是什么?”
面对儿子的质问,林新直言:“这个你应该清楚,没有婚姻关系。”
唉……一个做儿子的,如果听说父母婚姻破裂,要离婚了,那是一种悲哀。
可是像林恕这样,干脆没有婚姻关系,更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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