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母亲是一位爱唱爱跳的幼儿园老师,父亲是电厂工人,也算小康之家。
但是在他7岁那年,母亲傍上大款和父亲离了婚,从此后他便与父亲二人生活。
父亲性格粗犷,离婚后更是十分暴戾,特别仇富,看见有钱人就不顺眼。
他看着儿子越长越漂亮,并且爱唱爱跳,那副样子像极了他的母亲,那份爱恨交加的情感让方父心里扭曲,喝上酒便是骂骂咧咧,说是靡靡之音,唱歌跳舞的都是骚货,男孩爱唱爱跳更是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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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母亲患了淋巴癌,她看着儿子在病床前逗她开心时,又唱又跳的天赋,她很担忧,她太了解方父的性格。所以临终前,她用所有的积蓄买下一份助学保险。
正因如此方景宇才能选择了自己的爱好,走上这条艺术之路。
每个学期,他可以去保险公司领一笔助学金。可是这几年物价猛涨,学费也涨得厉害,他活的捉襟见肘。
父亲再婚了,也有家庭负担,况且父子俩脾气不和,见面就要吵架,他就靠自己忙忙碌碌的打工,贴补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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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和别的老师串了一节课,到达sweet heart时,七点多,方景宇已经在外等候。
上次一面,已过去2个月了,醉酒的记忆都想不起来方景宇的模样。但此刻他站在那,余秋一眼就能判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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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寸头,千篇一律,可他却那么出众,侧脸是棱角分明的线条,剑眉星目,那么俊逸,帅气。
他比记忆中晒黑了一些,有些瘦了,但是形体很好,结实挺拔,端端正正的气质。
他穿着一件黑夹克,里面的T恤应该是校服,印着B艺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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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停好车,走出来,她是一身白色西服套装,收腰阔腿,小高跟鞋,染了亚麻色头发,长发带弧度卷起,很温婉,也很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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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双手揣在兜里,见到余秋,手不自觉的拿了出来,显得有些局促。
余秋不知他有何事,温和一笑,“找我?来,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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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店中,前台跟她打招呼,余秋点点头,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拿吃的。
找个靠窗的位置,“来,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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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比较内向,离婚后更是郁郁寡欢,不喜社交,不喜与人沟通。但是毕竟年龄在,阅历也在,她观察面前这个大男孩,明显的心事重重,有很重要的事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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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是方景宇扭捏,真是难以启齿,管一个陌生人借钱,哪是那么好张口的?脸皮得多厚,多不自量力啊?怎奈家里有急事!
父亲下岗后,进了物流公司,开大货车跑长途拉货。前几天可能是疲劳驾驶,也可能是倒霉,把车开沟里去了。
车翻了,货物损坏一些,车上的同事也受了重伤,父亲虽然没怎么伤着,但他是第一责任人,要赔货赔钱,还要拿住院费。
今家里焦头烂额,他一个学生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家在北方小山城,回去需要两天车程,还得三百多路费。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钱的问题,家里急需用钱,他的几个室友都是普通家庭,兜里干净,能给他凑多少?
他想到了余秋,知道余秋有钱,拿个几万块肯定没问题。但是人家有钱也是人家的!
非亲非故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腆个脸,张嘴就借钱?
但……如果一次5000,那算一算,哎呀!呸呸呸,要死了,自己太下贱了!
可是父亲如今还在看守所里,家门被人堵着追债,继母哭着嚎着,一天给他打800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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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端来两碟糕点,两杯咖啡。
方景宇:“不,不,我不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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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些燎泡,已经结了痂。
“是手受伤了?”
他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收回,藏在桌下。
“不是,这是我在饭店打工时,厨师不小心用铁锅给我烫了一下,已经快好了!”
余秋温和询问:“那是有什么事儿吗?”
“嗯,我……我是有点事儿……”
“嗯,你说!”
“是我家里,我父亲翻了车,需要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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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垂着头,说到这儿的时候,已经不好意思再看余秋了。英雄气短,脸红脖子粗的。
“姐,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跟你这样说,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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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自尊心往往更强,在大学校园里没有钱的学生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自卑,方景宇就是因为自尊心太强。
所以才更倔强,再苦再累的打工他都认了,可是此刻说出这番话时已经是“玻璃心”,若是余秋说一个“不”字或是摇摇头,他可能立刻就得红着脸钻“地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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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要多少?”
“五万”
“手机拿来!微信可以吗?收付码?”
下一秒,余秋就掏出手机,等着方景宇那个低配置,反应很迟钝的手机,显示了收付码,一扫,“叮铃”一声5万块钱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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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1”
方景宇激动不已,无法言说的感谢。
低着头把手机揣回兜里,心中诅咒发誓,嘴上斩钉截铁的决心:“姐,我会努力赚钱,一定会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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