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业还是那副样子,笑着说“说来听听。”
江彦丞把烟按灭“第一,汀兰庄园,还给我。这庄园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第二,江氏集团给我,你退下来,以后我来做主。”
江振业脸上的笑意僵了“你是想让我一无所有。汀兰庄园和江氏集团,是我的全部心血。”
“是啊,一个代表了名,一个代表了利,江爸爸的全部就这两样。没错,我回来,就是来拿这两样东西的。我说过,该我的,还给我,你的残破身躯、肮脏灵魂,我全无兴趣。”江彦丞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要走。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江振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道。
汀兰庄园,这座宅邸是锦城谭家都会屈尊来借了办婚礼的地儿,已纳入文保建筑之列,可想而知有多金贵。而江氏集团,那是江振业得以跻身富豪榜榜首的缘由。
这样两个地方,就算是江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也不敢开这样的口,说自己一定拿得下。
今天,刚才,一分钟前,江首富的小儿子口出狂言说,他为这两样东西而来。
“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九岁,而我三十岁才有了江氏集团的雏形。你不像你阿姨说的,只是个国外混不下去的杂碎。”江振业一针见血,“你把东郊那块地的项目给了谁做?你早就在谋划这一天了?”
江彦丞的脊背挺得笔直,听了江振业的分析,他回过头来,脸上一点不见被揭穿的惊慌和无措,目光沉沉地扫过江振业的输液瓶,似笑非笑“江爸爸,千万别这么说。真得感谢阿姨和你的狗杂种死成那副德性,感谢你病入膏肓,要不然,我还真就是个国外混不下去的杂碎。”
忽然,江彦丞笑容一收,整个人阴沉不见底“项目给谁你管不着,临死还惦记着生意呢?两个条件尽快办妥了,我接受你的垂死挣扎。否则,我这国外混不下去的杂碎,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说完,江彦丞大步朝休息室的门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冲江振业笑了,还是阴沉沉的“对了,爸爸,你小儿子现在可不希望你死,还等着继承家产呢。你大儿子恐怕是特希望你早点死,不然他从哪儿继承家产去?你小老婆跟你的时候没名没分的,你猜她现在是希望你死,还是希望你活?啧啧,真是家和万事兴哪。”
大门拉开,江彦丞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把江爸爸一个人丢在休息室内。不到三十秒,休息室的门又打开,江爸爸的大儿子和小老婆走了进来,带着家庭医生和营养师一起,给江爸爸忙前忙后,真应了江彦丞那句话——家和万事兴。
走出休息室没几步,江彦丞忽然警觉地回头,身体的所有机能时刻保持警惕状态,他以为是有袭击。然而事实证明,的确是有袭击——他被人从背后搂了腰。
“玩儿偷袭啊?”看着腰上圈着的那两条细细的胳膊,江彦丞停止了所有戒备的本能,连声音都瞬间柔了下来,“宝宝怎么知道老公想你了?嗯?”
谭璇被他从背后转出来,笑眯眯道“我就是知道呀。其实是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你跟人走了,想看看你是不是玩儿什么花招,偷偷和小妖精们约会呢。”
江彦丞盯着她的笑脸,他也早就笑开了,却没在这儿碰她,四下看了看,把谭璇带进了楼梯口,低头道“宝宝,这儿没人,让老公亲亲。”
他说亲,马上就吻下来,却只是吻,没半点别的动作,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偷偷摸摸,却一点都不猴急毛躁,吻得纯粹且自然。
“只亲嘴,不准再动了,我妆花了怎么办?”谭璇被松开嘴时,先一步说道。
江彦丞笑“老公不动,昨晚吃太饱,到现在还打饱嗝呢,满嘴螃蟹香……”
“江彦丞!”谭璇忍不住喝住他,太不要脸了这个人,说话老是这样,怪就怪她听得懂,不然谁理他。
“好了,好了,老公不说了。”江彦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忽然道“谭宝宝,过来让老公抱会儿,老公又没电了。抱五分钟,充个电。”
“好吧,五分钟哦,不能再多了。”谭璇很爽快地往他怀里一扑,尽量不让自己的妆弄脏彼此的衣服,很乖地任江彦丞抱着,他的唇抵着她的发顶。
谭璇不知道此刻江彦丞是什么脸色,她也没抬头去看,一句话都没问。
她其实知道那个休息室里都有谁,江彦丞从进去到出来,跟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但是她从江彦丞妻子的角度,也就只剩下心疼。
江彦丞很少说累,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撑得住,台上台下、人前人后,泰然自若。最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休息休息——抱着她,就算是休息了。
谭璇偶尔会产生错觉,在她的面前,江彦丞其实也一直在绷着,他说话绷着,做事绷着,睡觉绷着——只有做噩梦的时候,他才是真实的,因为他没法再伪装。
就像今天早上从噩梦中醒来后,他久久回不过来,那时的他,是不是最真实?
抱了不到两分钟,谭璇的手机忽然响了。
“哎呀,充电断了……”谭璇从江彦丞怀里出来,拿出手机一看,是宋世航。
“我接个电话。”谭璇说着,接通了电话。
“胖七,你在哪儿呢?”宋世航开门见山地问。
谭璇听出宋世航的语气挺激动“怎么啦?火急火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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