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途鼻青脸肿地挂彩回家,到家后,方姨拿棉签给他上药,好气又好笑地:“看不出你这么喜欢它呀?”
余途别过脸,别扭地看着懒洋洋趴在地上当猪的英斗,不愿意承认。
方姨将酒精轻轻柔柔地拂过他的伤口,叹口气道:“傻孩子,把陪伴当习惯,心疼了才知道喜欢。”
清凉的酒精和火辣辣的伤混合在一起,余途似乎到今天都能闻到当时的味道。
***
维罗纳百草广场,销售小分队连续过了三天不愁业绩的好日子,直到这一天,客流量突然涨不动了。
他们守了一上午的空阁,摊位门前稀稀落落,前几天那些会因为特殊装饰进门的顾客,不知道为什么通通消失了。
陈天蔚挠着头,费解地在摊位前转悠:“怪事啊,这中国古风不是和前几天一样吗?代露的办法怎么突然不灵了呢?”
其余三人也不得其解。
“饱和了。”一片沉默中,余途开口,沉声道,“就像我们以前话剧巡演,每个城市的观众群都是有限的。这是个小镇,总共就这么多人,爱看新鲜的都来看过了,现在不新鲜了。”
“那怎么办?”陈天蔚很崩溃,忍不住怪起节目组来,“要是在米兰或者威尼斯该多好啊。”
秦湘则比较镇定:“还能怎么办,这招不新鲜了,换别的新鲜的招。”
但想持续不断地吸引人眼球,谈何容易?集团的传播专家每天冥思苦想,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他们,在陌生的国度,零曝光零宣传,弱小可怜又无助。
唯一自带流量的明星余途,他的粉丝又不能拿来当客户。
导演组见众人个个耸眉搭眼,如蔫了叶的小白菜,大发慈悲:“大家也忙了五天了,下午放个假,到城里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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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可耻但有用,虽然实际困难并没有解决,但走到大街上的那一刻,众人心情舒放,雀跃如脱笼之鸟。
“好惨呐!”陈天蔚冲天空张开双臂,大声疾呼,“来维罗纳这么多天了,一个景点也没去过,我们这是坐监啊!”
代露笑着提醒他:“摄像头可还开着呢。”
陈天蔚悻悻地收回手臂。
他们走过阿迪杰河上的小桥,路过一处圆形的露天剧场遗迹,看到入口处排着长龙。
秦湘好奇地探头:“那儿排什么呢?”
大家一同走上前去,代露仰头看遗迹墙上挂着的小木牌。
那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意大利文,代露看不懂,拍拍陈天蔚的肩:“大师,翻译一下。”
陈天蔚先是粗粗扫了一眼,表情有点吃惊,又仔细读一遍。
“哇靠,这上面说,今天开始是歌剧节,历史遗址的剧场开放演出。”
余途漂亮的眼尾一扬:
“就在这个剧场?”
这个露天剧场建于公元1世纪的奥古斯特王朝,历史悠久,主体部分保存尚完整,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文化遗产。在他们的认知里,能在外参观就不错了,竟然还可以看演出?
“是的。”陈天蔚又跑去队伍里,同当地人打探一番,回来肯定地点头,“这一大队长龙就是在买票呢,今晚首场演出,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代露一听,心向往之,走不动道了。
“你们想看吗?”她踮起脚,望了望那看不见尾巴的长队,“我在这儿排队买票,你们去玩,开场前回来看怎么样?”
她心里想的是,其他人不一定对歌剧感兴趣,好不容易放半天假,可能不愿意耗在这里排队。
没想到陈天蔚拽起她,径直往长队的尾巴跑,他的衣角被风吹得鼓起,像台湾偶像剧里健气的少年:“你又不懂意大利语,怎么买?我们陪你算了。”
周临点点头:“我也不走了,就在这儿排吧,正好吹吹风。”
这样一来,大家都懒得动了,加入浩浩荡荡的长队中。
***
暮夏晚风轻拂的夜色下,天边仍有余晖,经典歌剧即将在古老的石灰岩剧场中上演。
这个露天剧场分为上下两层,设有七十二处拱门,场内是四十多级台阶的阶梯式坐席。入场时,每名观众都领到一支火光烈烈的蜡烛火把,随着进场人数逐渐增多,这些火把在场内汇聚成了闪耀的星河。
“23排F座——”秦湘在环形观众席中找座位,“哎,这儿这儿。”
一行人坐下来,代露往场中央望去,视野辽阔,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虽然没买到一层的票,但坐在这么高的地方,还挺有意思的。”
代露觉得新奇,在座位上四处扭动,东张西望。
余途研究一番舞台装置,打击道:
“这么古老的剧场,如果没有现代扩音设备,上层的观众就是看个氛围。”
代露撇撇嘴,听他说听不到声音,赶紧收回不安分的目光,埋头阅读小册子上的剧情梗概。
余途看她认真的模样,弯了弯眸,低笑道:“骗你的,我看到扩音装置了。”
代露扬起小册子作势要打他,想到其他人还在一旁,又收回手作罢。
说话间,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祭司走上舞台中央,鸣锣三响,舞台灯光投射变幻,演出正式开始。
贵族千金朱丽叶的生日到来,一场盛大的化妆舞会在今夜举行。伯爵有意为朱丽叶许配人家,朱丽叶却不愿在如此青春年华决定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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