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正要发火,看到她身后的二人后立刻喜笑颜开,连忙起身施了一礼:“问两位小姐好,今日难得来一趟,不如留下用膳吧。”
“不必了,我们也该回了。”傅知宁微笑道。
徐如意直接无视了他。
何生也不恼,还是殷勤地继续劝:“还是用过饭再走吧,刚好我今日买了半只鸡,叫阿欢给你们做栗子炒鸡如何?”
“真的不用了,”徐如意突然道,说完忍了忍,还是补充一句,“阿欢今日手受伤了,大夫说不让沾水。”
何生顿了顿:“啊……受伤了呀,那我得给她买些红糖去,多少也得补补身子。”
说完,还心疼地看一眼厨房,却没将正在厨房里洗菜的阿欢叫出来,徐如意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还想说什么,却被傅知宁拉走了。
回去的路上,徐如意还在愤愤不平:“那个何生,当真是半点都不爱惜阿欢,阿欢也是的,平日看着那么精明的姑娘,就在婚姻大事上犯糊涂,拿个臭石头当宝贝。”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不管怎么说,阿欢只要跟何生是一日夫妻,你就不能像方才一样给何生甩脸子。”
徐如意不服气:“我是为朋友抱不平。”
“你抱完不平是舒服了,阿欢呢?”傅知宁反问,“一来要听朋友说自家夫君的坏话,二来还要承受夫君被轻视后生出的怒火,她又做错什么了?”
“我敲打他几句,他日后说不定就对阿欢好了。”徐如意蹙眉。
傅知宁好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那样的人,听了你的敲打,只会疑心阿欢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绝不会反思自己。”
徐如意噎了一下,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傅知宁放缓了神色:“我知道你气不过,可也该尊重阿欢的决定。”
“……那就看着她这般委曲求全?”徐如意蹙眉。
傅知宁叹了声气:“不然呢?你强押着二人去和离?”
徐如意沉默,半晌赌气般看向窗外:“那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傅知宁笑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徐如意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等到家,便已经消气了。两人姐俩好地下了马车,先鬼鬼祟祟地跑回屋里换身衣裳,再端着京都大家闺秀的姿态慢吞吞地走进饭厅。
冯书和徐正已经在厅内等候,二人一踏进屋里,冯书便头也不抬地问:“又去哪疯跑了?”
徐如意脚下一顿:“哪也没去啊,一直在屋里研究绣活儿呢,对不对知宁?”
说完,就拼命朝傅知宁使眼色。
傅知宁嘴角抽了抽,想说这种事怎么可能隐瞒得住,还不如老老实实回答。
可惜徐如意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傅知宁也只好配合:“是啊,没出门。”
徐正闻言忍住笑意,招呼二人坐下。
傅知宁和徐如意乖乖坐好,还未说些什么,就听到冯书慢条斯理道:“既然研究绣活儿,那想来也算有点心得了,再过三个月便是我生辰了,不如你们一人绣一副山水图给我拜寿如何?”
“……山水图少说也得绣几个月吧?!”徐如意惊讶地起身。
冯书面无表情:“我可以等。”
徐如意:“……”
一片安静中,傅知宁诚恳认错:“对不起舅母,我们错了,我们今日跑出去玩了。”
徐如意每逢这种时候,脑子都转得极快,闻言也赶紧跟着认错。冯书冷哼一声,这才勉强放过二人。
一家人总算能安安生生吃饭了。
徐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亦是有说有笑。徐正给傅知宁和徐如意一人夹了根鸡腿,笑呵呵道:“多出去走走也不错,知宁自打来了安州,瞧着有精气神多了。”
徐如意闻言赶紧扭头打量,看了半天后开始泛酸:“……你为什么一点都没晒黑?”
“可能是因为我出门经常戴帷帽吧。”傅知宁回答。虽说安州没有京都那些规矩,可她这张脸实在太招眼了,所以去人多的地方时,还是会按照在京都时的习惯行事。
徐如意撇撇嘴:“那我下次出去也戴帷帽。”
“你黑难道是因为没戴帷帽?”徐正反问。
徐如意当即扭头:“娘!”
于是徐正毫不意外地收获了自家娘子的一声斥责。
一家人气氛极好,聊完安州的事,又提到了京都。
“听说你爹昨日又来信了,可是催着你回去?”冯书问傅知宁。
傅知宁点头:“他要为我相看夫家。”
冯书点了点头:“你今年也二十有余了,是该相看夫家了,不过你爹一个男人,不好多操心这些,估计最后还是会交给周蕙娘。”
“那怎么行,她对知宁根本不上心,只怕相看的时候只重门第,品性相貌年龄全然不重要了。”徐如意顿时不悦。
冯书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时没有反驳。
徐正闻言皱起眉头:“那怎么行。”
“眼下如意也该说亲了,一个是挑两个也是挑,知宁你若信得过我,不如由我来操办如何?”冯书看向傅知宁。
往日傅通提起婚事,傅知宁习惯敷衍过去,可今日面对舅母认真的眼神,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敷衍了。
她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袒露些许心声:“我实在没有想过成亲的事。”母亲去世前年纪小,没有功夫想,母亲去世后她与百里溪做了交易,没资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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