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四点半,凌晨的北市染上秋意,余妗使劲裹紧自己的披肩也无济于事,瑟瑟发抖,池晏搂着她的腰,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听见有人叫她。
“小妗?”
语气带着不确信的试探,余妗脚步一顿,停下来,就看到了眼前的林亦。
余妗深吸了口气,这是什么修罗场。感受到腰间的手不断缩紧,她有点疼。
几年不见,林亦好像瘦了许多,妥帖的衣着下是森森的骨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瘦,但好在美人在骨不在皮,他终归算好看的。
看到真的是余妗,林亦很开心,目光灼灼,语气里藏不住的喜悦:“你怎么在这儿?”
余妗指了指身旁的池晏,“接人,他喝醉了。”
“小妗,我们能聊聊吗?”
仿佛是怕她又像当初那样突然不见,林亦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温润的眸子里尽是渴求。
池晏脸色骤变,将余妗推到身后,余妗还未来得及站稳,他已经一拳挥了上去。
林亦趔趄倒退好几步,勉强站稳没倒地,嘴角挂彩,头晕目眩,却笑了,抬起头看池晏,语气平平,好似没发生什么:“池总,我不过想跟小妗叙叙旧,怎么动这么大的火?”
池晏还要冲上去,被余妗用尽全力拦住,她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别,池晏,别,我们回家吧。”
他握着拳头,有一股要杀人的冲动,呼吸剧烈起伏,余妗一遍一遍地开口,“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猩红的眸子里终于显现了余妗的倒影,身上危险的气息渐渐散去,反握住上余妗的手,十指相扣,任由她拽着自己离开。
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林亦眸子暗了下去,一时间愣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他有一股从深渊里涌上来的悲哀。
不为他人,只为自己。
他一直想给她的一个家。
他是晚了,还是原本就不配。
嘴角火辣辣地疼,他啐出一口血,忽地又笑了,一滴泪滑落,他的心比这初秋还凉。
好不容易把池晏塞回车上,余妗觉得累的要散架,做情妇居然还是个体力活。
定睛一看池晏眼尾泛红,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余妗摸了摸他的眼睛,果然有些泪,语气终归软了下来:“怎么回事啊?打了别人自己还委屈起来了……”
池晏转过头看她,他的眼里血丝遍布,声音完全哑了,神色绝望,“你心疼他?”
“我打他,你是不是很心疼?”
酒气熏天,扑了余妗一脸,他执着地问,却并不想听到什么答案,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难以复刻,但是余妗还是保持着与他对视,耐着性子:“我没有。”
池晏看向窗外,不再看她,像是置身悬崖边上的绝望。
余妗:……
她将他的头扭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虔诚吻上去的那一刻她闭起眼睛。
温软的舌细细地舔着他的唇瓣,试探地伸进去舔舐,像是要将他嘴里的苦涩化开。
晨风吹过,透过车窗吹进来,第一缕阳光冉冉升起,平衡了这份凉意。
池晏渐渐也将眼睛闭起来,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又随着交融趋向于紊乱,手不安分地拨开她的披肩,反复游历在脖子和锁骨间,还未来得及往下,就被抓住,余妗分离了这个吻,握着他的手没了动作,她的唇上水光潋滟,面色潮红,巴掌大的脸熠熠生辉,“还生气么?嗯?为什么不相信我?”
池晏没有动作,眨了眨眼,意识有些恍惚,她凑上来,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抚着他的下颌线,莞尔一笑,无比认真地轻声道:“生日快乐。”
“余妗。”他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唤她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他唤她,却没了下文。
“嗯?”
池晏眼皮有些撑不住了,张合的频率越来越慢,神色混沌,拨开她的手,躺回座椅上,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不要离开我。”
话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轻飘飘的,下一秒仿佛就要随风而散。
余妗顿住,僵硬地缓缓抬起头望向他,却发现人已经睡着。
哎……哎……哎……(来自亲妈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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