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她说:“舅舅,你还记得吗?当初你撒起酒疯来打我妈妈的时候,我和外公外婆也是这样跟你说的,你这几年睡觉的时候没有梦到过他们吗?”
此话一出,房辉耀背后忽然就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尽管房悠终于松口喊了他一声“舅舅”,可那幽幽的语气全然不像是一个外甥女对亲舅舅冰释前嫌的语气。
房悠提起这件事,不知怎的,钟瑞芬也回忆起当初的场景来,当初房辉耀喝醉了酒发疯打的可不只有房悠她妈一个人,钟瑞芬身为房辉耀的老婆,到门口迎接房辉耀时,首先被打倒的就是她,而房悠她妈是听见了她的叫喊才会出来帮忙,也正是如此,房辉耀才会连她也一起打了。
这些尘封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中,钟瑞芬感觉自己当初身上被打到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但她咬咬牙,没有说什么。
与此同时,房悠仍在细数当年房辉耀的种种罪状。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如果还没想起来的话,我还能帮你回忆更多事情。”
“当初你不仅把自己全副身家都赌输了,还打起了外公外婆养老金的主意,外公外婆都被你气病了,但你仍然不知足,还把我妈妈每个月拿回去给外公外婆的工资给抢走了,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就让外公外婆找来几个亲戚把你赶出了家门,这件事你还有印象吧?当初我用扫帚打在你身上可是下了死力气的,连扫帚都被我打断了。”
房辉耀闻言脸都白了,这件事他当然没有忘记!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当初的屈辱!给他十个脑子都不可能想到十几岁的房悠会联合一家人把他扫地出门!那时候打在他身上的道道伤痕至今仍留有淡淡的痕迹,那是房悠把扫帚打断后在他身上划出来的疤!为此他还找了几个混混想去平城中学把房悠堵住给她一个教训,只是那些小混混要价太高,他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才就此作罢。
对于房悠说的往事有反应的还不止有房辉耀一人,当初也被小姑子挠了几下的钟瑞芬同样也心有余悸,但楚曜眸光更是几经变换。
当初他跟房悠同班,座位也离得近,房悠常常找他问问题,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他也察觉到了不少房悠的情绪变化,他感觉到房悠当初虽然天天笑着,实际上却心事重重,有好几天更是眼睛红红的,楚曜心里担心也询问过她怎么回事,而房悠却闭口不提,想来就是因为家里这么个糟心的亲戚。
回想起当初的事情,楚曜有些责怪自己怎么没继续问下去,就算当时他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也不能够帮房悠脱离糟心的舅舅和舅妈,起码在赶人的时候也能够帮忙出一份力,好歹他的力气会比房悠大一些。
但房悠的话明显还没有说完,房辉耀这个人对自己家人做出的种种破事简直罄竹难书,就连陈大哥都非常讶异。
房悠仍然死死盯着房辉耀:“如果你还没有想起来这些的话,那我就继续帮你回忆回忆。后来外婆突发意外住院,你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趁我们一家人都不注意溜进了医院,那时候你又输光了钱,你找上外婆,哄她把钱给你,外婆不肯,结果你就趁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偷偷用她的指纹把她存折里所有的钱都偷了出来,你可能不知道,那些钱都是外婆用来交医药费的,不过我想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我想知道,你那时候偷了外婆的钱去赌,赌得开心吗?”
听到了房悠的话,在场的人都已经惊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
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顾一切的赌徒,也曾经听说过种种事例,可这样活生生的事例还真是第一次见,也更为愤怒。
关兰是最恨对家庭不负责的男人的,这会儿她首先开骂:“你不孝不敬父母,没有肩负起身为儿子和哥哥、舅舅的责任,反而还把所有的伤害都转移到家人身上,让两个老人老年不安,你简直不得好死!”
陈大哥也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迎来这么大的反转,他真切地以为自己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对立面的房悠才是个不孝敬长辈、养不熟的白眼狼,却没想到白眼狼竟是房辉耀自己,饶是不敢说自己对父母有多好的陈大哥都忍不住怒了,虽然他没能赚大钱让自家父母安享晚年,也没能常常陪伴在父母身边,可他终究是尽到了作为儿女的责任,起码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偷取父母的养老金和医药费!他的父母老了的时候也是一身病痛,他这辈子最狠的就是自己没能赚到足够的钱给父母治病,而同样是儿子,房辉耀不仅在父母生病时不伺候跟前,不缴纳医药费,居然还要把母亲的医药费给诓骗去!
陈大哥火冒三丈,他气极上头,突然就推了房辉耀一下,怒吼:“枉我好心帮你,却没想到你会这样骗我!我以为你是被妹妹和外甥女联合欺负的老实人,结果你不仅赌.博、酗酒,还酒后家暴!打女人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居然还要把家里人所有的钱都压榨出来供自己吃喝玩乐,那大娘说得对,你枉为人,你不得好死!”
房辉耀被陈大哥推了这么一下也是火气上头,同样大声回应道:“你听她胡说!我拿了钱怎么是去吃喝玩乐?我只不过是想拿了钱去把之前输掉的都赢回来,要是能赢更多的钱,我就会把这些钱都给还回去了!我还能带他们住上更大的房子!我明明都是为了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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