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它放在我身上这么久了,一直把我压的透不过气来,因为它的存在,总是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我一直想找机会把它交到您的手上,可……恰好大坝奠基典礼仪式即将启动,我觉得把它送去那里才最有意义。”
听到江风的这番解释,白爷长吁了口气,握着卡的手缓缓地从江风的手中挣脱出来,随即又摸索着重新握住了江风的手,那卡再次落尽江风的掌心,而白爷的手也变得像平日里那般有力,仿佛像是要把那卡与江风的拳头永远地握在一起。
此时的江风感觉如释重负,他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白爷最好的交代,同时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交代。
本想着今天可以安安静静的陪伴白爷,但这根本就没有可能,电话接二连三不间断地打进江风的手机,有陈玉庭的,于市长的,焦局长,还有钱玉松的,等等、等等。
没多久钱玉松就赶到了病房,见到病房门外的小凯,钱玉松就迫不及待的问,你们江总到底伤在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受伤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这些话都传进了白爷的耳朵。
“风儿,你受伤了?”
“白爷,您甭听他胡说八道,他那张乌鸦嘴就知道咒我……”没等江风把话说完,钱玉松果然闭上了自己的那张乌鸦嘴,随后跟着小凯前后走进病房。
眼前的一幕太出乎钱玉松的意料之外,他是来探望江风不假,可谁曾想到病床上躺着的人竟是白爷,而被纱布缠成木乃伊般的江风则束手立在床边……
“老钱,来看望白爷就这么空着手吗?你这家伙太不孝顺了!”江风说罢冲钱玉松连使眼色。
“哦,你看看我,来的时候净想着早点儿见到白爷,结果礼物都忘记买了,罪过罪过。”
听到钱玉松的声音,白爷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很努力的上扬嘴角,尽量把笑容绽放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面。
“钱老板,你那么忙还想着过来,我可真是罪过……”
“白爷,您说得是哪儿的话,什么事儿能大过您的事儿?兄弟,我说的没毛病吧?”钱玉松嘴上说的世故圆滑,可目光却是惊愕不已,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江风,他听说江风意外受伤,而且伤势严重,可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居然……?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白爷是什么时候住进医院的呢?他居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也太不拿他钱玉松当朋友了吧?
“老钱说的没毛病,白爷就是咱们的大领导……”
“臭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拿我老头子开涮……”
哈哈哈,病房里笑声不断,仿佛这笑声有着比药物更加神奇的功效,江风和白爷这两位病人状态都出奇的好。不过白爷的状态只保持了不过半小时的功夫而已,接下来他又渐渐地显得有些萎靡,再后来就进入了昏睡的状态,与其说是昏睡,不如说是昏迷,这段时间他是没有精神意识的,纵使旁人趴在耳边大声呼唤,他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回应。
“兄弟,白爷到底怎么了?他这情况看起来可不妙啊。”
“老钱,你看看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吗?”
接过江风递过来的检验报告,钱玉松认真地看了一遍,上面的诊断结果写得明明白白,再看看白爷现在这个状态,两者结合在一起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留给白爷的时间真得不多了,同时留给大家的时间更是越来越少,在这宝贵的时间内,能为老爷子做些有意义的事呢?
“兄弟,白爷本人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吗?”
江风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人亲口告诉老爷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但从他的状态来看,他肯定已经心知肚明,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有问过任何人,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老钱,回去忙吧,白爷身边有我陪着就够了……”
“什么话,都这时候了,我还忙个屁呀,到底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这话说得确实中听,若是能被白爷听到那就更好了,可惜他根本听不到。钱玉松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
“兄弟,你的事我刚刚听说,身中两枪,你小子可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胡说什么呢……”江风连忙暗示钱玉松去走廊说话,这话若是被白爷听到那还得了?
钱玉松也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大意,于是与江风去了走廊尽头,守在门外的小凯和鹞子紧忙进了病房,二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妈的,这个黄力武真是条癞皮狗,等你伤好了咱们找机会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江风也不解释,任由钱玉松愤愤地一直骂个不停。看来钱玉松还不知道黄力武跳楼身亡,他这信息量还真是有些狭窄。
见江风一直不接自己的话题,钱玉松骂着骂着渐渐地也就失去了兴致,最终话题又转回到江风的身上。
“兄弟,你到底伤在哪儿了?”
江风缓缓地举起了手,当举到胸前的时候他顿了下来,也不知他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怎样,那手就一直停在胸口那个位置。
“我靠,你可别吓我,这儿是心脏,这地方要是挨上一枪,你小子早去阎王爷那儿去领盒饭了。”
“老钱,你说咱们就让白爷这么一直躺下去吗?”江风莫名的突然问了一句,他完全没在意刚才钱玉松对他说了什么。
“白爷现在已经这样了,不让他躺着还能干嘛?要是他能走能动的话,我立马请他喝酒,甭管多贵的酒,甭管多贵的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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