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带姑爷和亲家母回门,当爹妈的一点儿表示没有不说,而且还闹腾的鸡飞狗跳,最后人家村长老慕却嚷着杀鸡宰鹅,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围观的村民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谢谢慕叔,您的这番心意我和鱼儿领了,只是今天我们确实急着回去……”
“哎呀,再着急也得吃饭不是?走吧,跟叔回家……”
好家伙,这到底是谁家来的客啊,大家议论的同时还不忘向江家的小院儿瞄上几眼,人们想知道那老两口儿看到这一幕会是个什么心情。
可江家的情况令人们感到失望,因为院里院外根本看不到人影,老两口儿都躲回屋里去了。
“慕叔,您把那只老母鸡暂且养着,有道是好饭不怕晚……”,江风说话间用力挣脱了老慕的手,好家伙,才一会儿的功夫,老慕硬是给江风的腕上掐出一个手镯出来。
“行啦,老母鸡咱家有的是,叔保证你每次回来都有得吃……”
这话听着让人心里痛快,就冲这,江风觉得两盒茶叶肯定是说不过去了,他索性再次打开车的后翻……
“不不不,这、这叔绝不能接……”,老慕一手抱住那两盒茶叶,另一只手则极力与江风推辞。
“慕叔,两瓶酒而已,您要是再客气的话,不光是今天这顿饭,就连往后的饭我也不会去吃,接不接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老慕没想到江风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将了自己一军,人家这话都说出口了,老慕你还如何拒绝?
“哎呀,这多不好……”
老慕觉得脸有些发烧,这确实让人看着不太体面,合着我老慕用一堆哄人的空话换了一堆实在东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慕叔,您就别再说客气话了,我和鱼儿不能经常回来,家里的大事小情,就劳烦您多多费心了。”
老慕闻听这话,他一激动把茶叶与酒紧忙弯腰放在地上,随后把腾出来的两只手冲着江风伸了过去……
“啥也不说了,”,老慕紧紧地握住了江风的手,“江九年这个混球儿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话唠到这个份上,老慕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既然人家江风能说出这番宽宏大量的话来,说明人家根本不想与江九年一般见识。
是时候送人家上路了,老慕不再与江风过多寒暄,趁着现在的热乎劲儿,必须送他们赶紧出村,不然江九年的脑子哪根筋一时搭错,跑过来说上几句四六不着的混话,那他做的这番努力可就全都泡汤了。
是啊,啥也别说了,江小鱼确实不想再多说一句,她只盼着赶紧逃离这个村子。说实话,父亲的举动早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才是她印象中的父亲,这才是江九年。
眼看着江风与江小鱼再次坐进车内,村民们一哄而上,大家纷纷效仿老慕之前说话的语气,这番欢送的景象,倒有些像是在欢送某位来村视察工作的领导。
一声声熟悉的话语,一张张陌生的脸庞,江小鱼眼含热泪,坐在车内不住的与他们挥手告别……
说实话,在江小鱼那黑色的记忆当中,这番欢送的场景还真是头一遭。虽说江小鱼在黑暗中孑然度过二十二年,但她耳聪心明,村里的大事小情她自然都装在心里。
车子渐行渐远,身后的声音能够听得出来,人们还在不停地挥手,热情倒是满满,但能有几人是真情实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正所谓富居深山有远亲,此话一点不假,如果江小鱼仍旧是个小瞎子,而且不是衣锦而归,那人们还会是这般热情吗?这不好说。
眼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时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老慕,赶紧让你那口子把老母鸡炖了,今晚大伙儿都去你家喝茅台去,哈哈哈。”
“是啊,今晚咱们大伙儿都去村长家里吃老母鸡,哈哈哈。”
“行啦行啦,人走了你们来精神了,刚才人在这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老慕懒得与他们废话,“都赶紧去地里看看去吧,庄稼都顾不过来,还有功夫看热闹,真是的……”
虽然江九年躲在屋子里,可人们那夸张的嬉闹声还是依稀能够听得清楚。茅台?江风那小子居然给了老慕两瓶茅台?他们不会是在故意气我的吧?
江九年猛然间想起来,去沙场的当晚,江风可是让人拿出几箱茅台出来,那时候他确实觉得异常震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有些日子,可一听到茅台二字,他还是能够想起那晚的画面来,最后自己竟然还被那茅台给醉的人事不醒。
那晚是江九年这辈子第一次知道茅台是何种滋味,后来就再也没有喝过,因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给他酒喝。
虽然每月都有人按时送生活费给他,可那些钱买鱼卖肉还算绰绰有余,买些土家烧酒也可以让自己尽情的喝个痛快,要是说买茅台嘛,呵呵,这些钱还真买不起,几瓶茅台买回家,就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买米买肉了。
这混账东西怎么舍得把茅台送给老慕?那可是茅台啊!“妈的……”,江九年一时激动,他竟然随口骂出声来。
“有本事当着人家的面骂,那才算你有本事,如今人都走没影儿了,这会儿你逞什么能耐……”,小鱼妈纷纷的怼了江九年一句。
“滚!这都几点了,还不下地做饭,我看你真是揍的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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