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表情,总算是认出我来了,景园。”男人的皮肤很白皙,阳光下竟有些透明的感觉,仿佛凝胶或者果冻,在恰好的温度里既不会凝固也不会溶解流走。
“你是……”景园断了断,随即说:“高三一班的那个学霸?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学霸的目标都是清华?不过高中毕业以后就没见过你了,难道你考了北大?”
“不,我就在清华。”其实他在大学里也见过景园,既然人家都想不起来,那不提也罢。
“噢,原来我们是同学。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当保安?”穿着工作服,干着保安的行当,不分青红皂白的保护黄仪。
“我是这里的编剧。你为什么找黄仪?有什么事不能开着门谈,非要反锁门?”
“编剧还管艺人的事?”景园不理解。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扬言要杀了黄仪?如果不是我认出你是我的高中同学,可能你现在就不能这么自在的走在阳光下,起码要去附近的派出所待至少24小时。
“我对你说的24小时有质疑,后面我去我会去查相关的法条。”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黄仪什么事,难道你真的是他的疯狂粉丝?”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景园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释自己的事情,毕竟跟黄仪结婚这件事,除了他的家人和几个极为亲密的朋友,她从不跟人提起。
何况,她这次回国,是来离婚的,只要谈判结束,她跟黄仪就可以不产生任何关系了。
景园呼吸一口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列一个新的离婚计划。
“谢谢你送我出来。再见。”
看着景园潇洒离开的背影,时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回到公司,刚才跟他一同闯入黄仪办公室的关宫--他的好哥们兼助手,带着一副极为八卦的面孔问他,“怎么回事儿,时礼,一般这种不都直接交到警务室吗?你也不给她留个案底,就放走了。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事情都没搞清楚,你这嘴巴就开始乌拉拉拉瞎说了。问过黄仪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黄仪也不肯说啊!慌慌张张的把桌子收拾了,我问他,他只说,跟平时一样,就是个疯狂的粉丝,以后别再让她进来了。”
“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得找机会再找黄仪套套话。”
“唉时礼,我看你是破案剧情写多了,哪有那么复杂,不就是一个粉丝嘛!比她疯狂的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黄仪他无非就是个十八线,你干嘛这样这么上赶着维护他,讨好他呀。”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因为他愿意演我的本子吗?你也知道,我找了多少演员都吃了闭门羹。不是嫌小成本,就是嫌题材冷门,只有他不嫌弃。愿意随时留出档期给我当男主。我不得巴结巴结他。”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如果你想要巴结黄仪的话,刚才就应该把那个女的毫不犹豫的送进警务室,然后再来黄仪这边邀功啊。你不仅没在黄仪面前表现,还把人好端端的送走了,这波操作,我是看不懂啊。”
“因为我认出来,她是我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不对呀,你高中同学不都快三十了吗?就我见过的那几个,哪有保养的这么好的呀?就算现在人普遍看起来比较年轻,但她最多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水平吧……除非她本身年纪就不大……好你个时礼,难道她就是当初亲你的那个少年班的插班生?”
时礼不说话,等于默认了。
“我的个乖乖,这是怎么个缘分啊?不过我记得人家对你没意思。你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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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景园终于结束了大洋彼岸一个漫长的晨会。她摘掉眼镜,揉揉太阳穴,拿起手机起身。
静音的电话上显示着好友的好几个语音通话及微信消息。
景园揉揉眼睛,看向窗外,窗外的夜景很好,有这个城市最具盛名的一条护城河,河对岸商务大楼环绕,最高的几幢大楼在好天气的映衬下耸入云端。景园回拨电话,一边听着电话的嘟嘟声,一边在想这最高的几个建筑里面哪一个是人们说的“开瓶器”,哪一个是人们说的“打蛋器”。
“景园,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不会是又开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项目会吧。”
“这个项目很重要,我是负责人,自然应该把控全局。”
“好了好了,每个项目启动的时候你都是这么说的,我拜托你少接一点项目,你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的两个孩子送去学校吗?”
“当然,那是我精挑细选的学校。”
“学校那边九月前都可以来签字。今天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你们夫妻二人才可以一同出席。你也知道,这个学校最看重的就是家庭背景,所以他们还是很固执的,坚决要父母双方到场。我的大忙人,现在你那里是半夜吧,你忙到现在,到底有没有把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今天去跟黄仪谈过了。”
“真的,结果如何?”
“他说现在在这里已经有稳定的工作。回去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提出了第二个方案,让他签离婚协议书,但也遭到了他的拒绝。”
“他是因为钱吧。他一向都是那个样子。”
“相反,这次他并没有那么说。好像当明星也挺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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