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笑着轻轻推了她一把:“快去吧,十三弟这是等不及了呢。”
八福晋拿着帕子,挡住脸笑得欢快,跟着打趣她道:“快去快去,十三弟都快望穿秋水了。”
七月这下真正有些羞涩了,朝她们福了福身,加快脚步走了上去,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胤祥神色坦然,抱拳朝着周围作了作揖,理所当然说道:“我早就出来了,在这里等你。”
在众目睽睽之下,七月还是没有胤祥脸皮厚,小声催促着他说道:“我们快走吧,她们都在看我们呢。”
胤祥本想说随便看,不过见到七月神色窘迫,便加快了脚步,与她一起朝宫外走去,等上了马车,七月方松了口气。
胤祥拿出茶水点心,说道:“宴席上吃不饱,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不然等到了庄子,就该饿坏了。”
先前胤祥安排了要去庄子里赏月,说是郊外的月亮,要比京城里圆一些。
七月愣了下,没想到胤祥这么细心,生怕她赶路饿着,连吃食点心都备下了。
胤祥叉起一小块梨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吃了,说道:“很甜,你也吃一些。”
胤祥摇头,一本正经说道:“不能分梨,来,再多吃一些。”
梨清甜多汁,七月好似连心都跟着浸在了甜水里。胤祥喂她吃梨,她投桃报李,他喂她一口梨,她则喂他一口苹果。
两人互相喂着吃了一些果子点心,等肚子半饱之后,胤祥揽着七月倚靠在肩上,细声与她说起了前面宫宴上的事情。
“我看到你阿玛了,与他打了个招呼,他问起了你,说是你额涅着了凉,身子有恙抱病在家。我猜你不想回去,已经差张瑞准备了些补品送去。”
皇太后的宫宴基本都是宗室皇家命妇,七月没看到乌氏,并没有多想,没想到她是病了。听到胤祥已经帮她周全了礼数,微仰起头,朝他笑着道了谢。
胤祥趁机低下头,亲在了她的唇上。梨汁的甜,还停留在七月的唇上,只一下,胤祥就一发不可收拾。
贪恋地,辗转缱绻,胤祥恨不得把七月变小,揉进骨血里。
最后在快失控时,胤祥万般不舍放开了手,脸贴在车壁上,贪恋着那点冰凉降温。
七月脸颊绯红,嘴唇跟快滴血一样,鲜红欲滴,眼眸里水波荡漾,看得胤祥几欲崩溃,生生别开头,不敢去看她。
努力待呼吸平稳下来,胤祥转过身,嘀咕抱怨:“你太甜了,我跟吃了蜜一样,吃了一点,还想再吃。”
七月同样好不容易才平缓下来,听到胤祥的抱怨,耳根又微烫,嗔怪地道:“熊瞎子吃蜜才舍不得撒手。”
胤祥笑个不停,紧紧搂住了她,说道:“好吧,我是熊瞎子,你是蜜,以后我就不撒手了啊。”
七月怕胤祥会再忍不住来吃蜜,忙转开话题,说起了宫宴上的事情:“先前我进去之后,看到殿里已经坐了很多人,我比她们去得迟,会不会被说张狂?”
胤祥安慰她道:“没事,有人去得早,有人去得迟,只要在皇太后到之前去就行。再说了,去得早的,总会与熟人打打招呼说说话,在现今的节骨眼上,说多错多。宫里那么多人,说不定一个眼神,就被有心人看了去,然后生出一堆文章来。”
七月听得呆了呆,然后说起了筵席上见到的几个妯娌,胤祥握着她的手,说道:“你这样做就很好,不用去理会她们。”
胤祥先前说起前世时,七月能听出他吃了很多苦。在宴席上,除了八贝勒与他们府里,只有嫡福晋到场,其他所有的太子王爷贝勒阿哥府里,都有侧福晋在。
在皇子阿哥成亲之前,侧福晋先进门是常事,八贝勒府里没有侧福晋,格格却有好几个。
七月不清楚胤祥顶住了多少的压力,最后只得她一人。前世时他不好过,这世他看似没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只规矩礼法在那里,日子并不是她看到的岁月静好,只是他独自挡住了那些风雨。
胤祥在外冲在前面,比如他作为弟弟,却越过哥哥们,争来了贝勒之位,给她了尊荣,替她在娘家撑腰。
七月心想,前世时,他也应该对她默默付出很多,给了她抚慰,她才会最后守在他身边吧。
七月心中暖意与酸涩蔓延,脸贴在他身前,轻轻蹭了蹭。
胤祥感受到她的依恋,将她搂得紧了些,笑说道:“前面的筵席还没有结束,我想着你们结束得会早一些,便去向汗阿玛请辞告退,想着早些见到你。”
七月忙担心问道:“你先走了,皇上会不会生气,最后降罪于你?”
胤祥摇摇头,神色淡了几分,说道:“我跟汗阿玛说了,我要出城去庄子赏月。汗阿玛骂我成日就知道玩耍,骂并不代表是生气,我成天只吃喝玩乐,能给他省不少心。”
七月听懂了,只要不在朝堂上搅起风雨,只吃喝玩乐哪算得上什么大事。
皇家亲情不过如此,胤祥额涅早逝,他其实与她一样,在这个世上孤孤单单。
或许,正因为如此,曾给他了些温暖关照的四贝勒胤禛,曾给了他陪伴的她。
前世,他肝脑涂地报了胤禛的恩,这世,他则放弃一切,来还她的恩情。
七月头抵在胤祥胸前,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眼眶湿润,却又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