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珠从铜盆里捞了一颗大枣出来,塞进七月的手里,笑着说道:“吃吧,这可是好东西。”
七月猜测估大枣估计与生孩子有关,只看着铜盆里脏污的水,手上握着大枣,怎么都没有勇气吃,干笑着道了谢。
乌云珠是何等人,察言观色自是一等一,见七月神色勉强,转开话题,笑着说道:“等会才吃席,福晋陪我们这些老婆子坐着说话也没意思,要不去看看六月吧,你们姐妹两人好好说会话。”
七月无所谓,起身随着管事嬷嬷,去到了六月的院子。
伊阿桑三个儿子,伊都立最小,住在靠东边的两进院子。前院伊都立住着,六月住在后院正屋,东西厢房住着伊都立的姨娘小妾。
七月不动声色打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进退有度,院子终是太小,人多几个,就显得拥挤不堪。
想到这里,七月不由得愣了下,自嘲笑了笑。
以前在兆佳府时,她的住处比六月院子还拥挤,成亲之后,胤祥府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主子,住处宽敞安静。不过短短的时日,她就开始不习惯以前的生活了。
六月斜躺在炕上,额头上缠着抹额,身上盖着被褥,热得不断擦汗,精神尚算好,见到她进门,笑着说道:“七妹妹来了,快过来坐。”
丫鬟搬了圆凳放在炕边,七月走上前去坐下来,问道:“六姐姐可还好?”
六月笑着说道:“比生大哥儿时好多了,现在天气热一些,过几天就凉快了,坐月子不用太遭罪。”
说完,六月眼皮瞄向七月的肚子,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低声问道:“七妹妹,你成亲已经有几个月了,听说贝勒爷身边只有你一人,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七月淡淡说道:“不急,没事。”
六月急了,哎哟一声,“七妹妹,你不急,贝勒爷不急,难道宫里会不急?”
七月无奈,知道六月是为她好,耐心解释道:“还早呢,我与贝勒爷都不急,宫里也没有催。”
六月皱了皱眉,说道:“七妹妹,你年轻,性子执拗,你听我一句劝,女人成亲之后,总得生孩子,早些生,你的孩子就是嫡长子。难道你真要看着,宫里赐下侧室小妾来?七妹妹,额涅跟我说过,你说贝勒爷与你说了,身边只守着你一人。说句实在话,哪个女人不盼着如此这般,可我们是什么人,嫁进了什么样的人家,哪能真正照着自己的心意而活?皇上赐了侧福晋格格下来,贝勒爷还敢抗旨不成?”
七月相信胤祥,亦深知他不能左右康熙,再说,他有没有侧福晋格格,她都不大在意。
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社会规则,她没那么厉害,在历史的洪流中,只求不被溺死其中,寻得一小片天地,能安稳度日。
六月的话,却令她开始沉思。
胤祥因为考虑到她,他就得独自抗住外来的压力。
八贝勒福晋因为没能生下孩子,她那么厉害,照样由着八贝勒纳了格格。
六月见七月低头不说话,叹了口气,唤来嬷嬷,吩咐她去拿了方子来,塞到七月手中,低声叮嘱道:“你照着方子去抓了药来吃,等到有身孕之后就停了药,你放心,我吃了许久,大哥儿二哥儿都很好,不会对身子有害。”
七月捏着方子,她当然不会相信什么生儿子的药方,笑着道了谢。
六月嗔怪地说道:“我们是亲姐妹,你还跟我客气。不过七妹妹,额涅那里.....,我托大就多说几句,如今我生了二哥儿之后,方能明白额涅的难处,你别看我先前生了大哥儿,在府里是勉强立住了。大嫂二嫂都有儿子,生一个儿子真不算得什么。婆婆最宠夫君,成天盼着夫君能多生几个儿子。以前院子的姨娘们,身上来了小日子换洗,婆婆都一清二楚,我生了二哥儿之后,她方没再过问。”
七月听得心情复杂至极,六月边说,边拿着帕子不断擦汗,七月见她带着劫后余生,彻底扬眉吐气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陪着六月说了一会话,前面开了席,丫鬟前来请,七月与六月道别,前去吃了席之后,与胤祥一起离开伊阿桑府回庄子。
上了马车,七月长长松了口气,累得靠在了车壁上。
胤祥心疼地握住了七月的手,打量着她的眉眼间的疲惫,试探着说道:“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
七月看向胤祥,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沉吟了片刻,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胤祥浑身绷紧,手颤抖着要往她腰间放,紧张地问说道:“我搂着你,你能靠着舒服些,好不好?”
七月不想再拉回拉扯,鼓足勇气深吸口气,轻轻嗯了声。
胤祥再也忍不住,猛地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俯身下去,唇印上她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预收《清穿之嫁纨绔》,文案如下,恳求大家点个收藏,鞠躬。
邬安安被指婚给了五阿哥弘昼为妻。
弘昼是京城第一纨绔,骄纵任性,挥金如土,他的各种荒唐事迹,她远在杭州都有所闻。
比如:自己给自己办丧事,邀请达官贵人前来吊唁,收了无数的丧仪。
不管他的本意如何,只想躺平咸鱼,不惹麻烦的邬安安觉得,都挺令人头疼的。
指婚的旨意一下,弘昼就跑去找雍正要宅子,坚决不肯住在阿哥所:“地方太小了,我媳妇儿活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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